“哈哈哈,异人,果然是异人!能够杀死猛将张元徽的,非异人不可!”
柴荣抬手示意无俦不必多礼,然后侧身面向冯翊鹏,反复打量着眼前的壮士。
冯翊鹏被他的笑声所打断,不知所以,嘴里却依旧叼着半个鸡腿。他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攥着猪鼻,原是吃得不亦乐乎,现在楞楞地呆住了,反倒让人觉得十分滑稽。
柴荣也不责怪,竟极为鼓励:“你尽情吃,朕管你饱!要酒赐酒,要肉赏肉!”
冯翊鹏咧嘴一笑,鸡腿登时坠落,他低头看了一眼,再次尴尬地笑了笑。
“陛下见谅,他粗野惯了,就这个德行!”无俦挤眉弄眼,私下摆手,让他放下酒肉。
“无碍,如此甚好!他杀了张元徽,立了头功。我不单酒肉管饱,还要满足他一件心愿。你也一样!”柴荣双手背过,逗趣地晃晃头,继而转身指向无俦。
“陛下,我没有什么心愿,你还是赏赐他吧。”无俦随之转过身,再次抱拳做礼。
“你一时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什么时候想起来再来找朕,朕暂且替你记下。”柴荣又转过头,瞅向冯翊鹏:“忘了问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了。”
冯翊鹏放下手里的酒肉,搓搓手,抹抹嘴,清了清嗓子道:“我叫冯翊鹏,家在东京府,也是出自官宦世家!”
冯翊鹏一边说着一边翘起了大拇指。
“哦~你且说说,家中都有谁在朝为官啊?”柴荣诧异地问。
冯翊鹏昂着头,趾高气昂道:“我父冯如,伯父冯吉,伯祖父冯道都是当官的。”
“你竟是冯道的侄孙?”柴荣提到冯道,此刻已是没有了怒气,反倒觉得他可悲。
不过,柴荣怎么也没想到圆滑世故的老丞相,竟会有这样一个不羁世俗,粗犷勇猛,甚至可以称得上离经叛道的侄孙,真可谓造化弄人啊。
即便如此,柴荣还是认为冯翊鹏是个百年不遇的将才。
可能他与冯翊鹏性格更相似,都喜欢不按常理出牌,都敢于挑战,都是自信满满、朝气昂扬的新一代。
“你伯祖父年岁太高,已经辞官了。你要不要在军营里历练下,大周军队里要是有了你这样的猛将,更是如虎添翼了。”柴荣惜才,想要留下冯翊鹏。
“有官做,有肉吃,有酒喝吗?”冯翊鹏想得很简单,须满足这三个条,少一条都不行。
“引凤尚需梧桐树,豪雄安能无酒食?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了。朕今日便封你为千牛卫大将军,以后随朕南征北战,护卫左右。”柴荣转身,返回座位。
“咳咳~还不谢恩?”无俦挤眉弄眼,向着冯翊鹏摆摆手,小声提示道。
“谢了。”冯翊鹏没头没脑地应了一句,言行极为粗鄙无礼。
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敢如此与天子对话的,世上绝无二人!
群臣纷纷怒斥,甚至有人想要当场拔剑,逼迫冯翊鹏就范。
冯翊鹏当时警觉起来,谁要是想跟他动手,他可从未迟钝过。
“罢了,罢了。我就知道,早该料到,呵呵~赦其无罪,从礼部挑选一人,慢慢教他礼仪吧。”柴荣抬手指向冯翊鹏,无奈地摇摇头,点点指。
既然天子都开恩了,众将自是不再追究,拔剑之人也只得缩了回去。
无俦按住冯翊鹏,替他向柴荣谢了恩。
该封的也封了,该赏的也赏了,剩下便是要惩处的了。
柴荣面色骤变,怒目相视:“把樊爱能、何徽等一众逃将押上来!”传令兵马上下达天子的旨意。
片刻后,樊爱能、何徽等右路军七十余名大小将校,俱被扣押至此,双膝跪地。
为首的二将以头抢地,苦苦哀求柴荣,饶恕他们的罪过。
后面的将领看到樊爱能、何徽如此,便纷纷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