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书呆子,跟我来!”栾虹殇以命令的语气蛮横地使唤着。
“我不叫书呆子~我叫尚文博。”书生无奈地皱着眉。
“哦,都忘记问你叫什么了。好吧,书呆子,哦不~尚文博,跟我去趟城北。”栾虹殇指尖悠哉悠哉地转着彩绳,貌似根本不在乎他唤作什么。
“去城北干嘛?”尚文博疑惑将扫帚放到一旁,疑惑地问道。
“叫你来你就来,哪儿那么多废话?快点,否则~”栾虹殇握紧拳头,举至半空。
“好,好,我来!”尚文博不敢多言,只得唯命是从,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东京城西北角,有一片弧形柳林,唤作闻春林。林前密密麻麻地聚集着数百民众,不时涌起一波又一波地喝彩声。
期间不断跑来新人凑热闹,最后由于观客太多,竟然把擂台围得水泄不通。
无俦来得稍晚了些,唯有依照老办法,没羞没臊地挤了进去。他任由旁人的责难,全然不做理会,只图瞧个精彩。
忽听周遭一人闲言碎语道:“呶~已经是第十三个了。宋公子和耿公子是章掌门的左膀右臂,三脚猫的功夫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看来,剑宗首属这建德宫啦!”
身旁一人龇牙咧嘴地,更加邪乎地附和道:“去去去~甭说是剑宗,就算其他宗派的人来了,我看也够呛。毕竟人家号称‘江湖至尊’,没有点绝活,岂敢明目张胆地挑战天下群雄?”
两人交流之际,又有一人被踢飞,恰巧向着二人扑来。
这两人不光嘴巴勤快,反应也是不赖,不约而同地向两旁闪开。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跌落之人又是非死即伤!
片刻之后,擂台北面,看台之上,站立一人,仰首挺胸,口中嚣张地嚷嚷道:“还有谁不服吗?有胆的就签生死状!”
看台中央此刻正端坐一人,满面春风,意气扬扬地品着茶。
此人不是他人,正乃是建德宫掌门章云烽。
他的二徒弟耿世俊已经连创十四位挑擂者,与他过招之人,不过三个回合,便会被踢出擂台。
转眼望向擂台中央,却见那耿世俊傲立中央,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态!
他身披红袍,面黄肌瘦,凸骨细眼,不免有些俗气,细细瞧去更觉一般苦相。
他绷着脸,不苟言笑,趾高气昂。他只有在击败对手时,嘴角才略微上扬些,不过片刻之后便恢复原状。
无俦正将他探得仔细,忽听身旁一人窃窃私语道:“老六,我还想跟你再赌一局!猜猜下一位能否敌得过耿公子?”
老六抬眼望了眼耿世俊,悻悻地答道:“你都赢了好几局了,没人再和你赌了!你瞧他那副冷冰冰、鬼见愁的模样,恐怕敌得过他的人还没出生吧!”
“我就知道你不敢了,哈哈哈。”看客畅快地大笑着,嘴中叽里咕噜地嘟囔着,“耿公子太厉害了。我要一直赢下去,一直~嘛!”说罢,他竟猛地亲吻着赚到的铜钱。
届时,又是一阵刺耳的叫嚣,建德宫的管家肆无忌惮地喊着:“还有不怕死的吗?尽管上来试试!”
环眼望去,台下鸦雀无声,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叹息着摇摇头。
管家的声音变得更加高亢,再次地重复着之前的话语,瞧他那副耀武扬威的模样,好像自己打赢了别人似的。
此刻从人群里传出一阵坚定的吼声:“我!我来会会他!”。
他一身水波纹衣,白面亮眼,俊逸爽朗,看样子当是个血性男儿。
“你是哪宗哪派,姓甚名谁?”管家捻着八字胡须,略带讥诮地语气问道。
男子一跃而起,脆声答道:“武宗沧浪派,江倾城!”
“好,请签生死状。”管家摆向桌面。
他将毛笔吸了吸墨,递向江倾城。江倾城夺过笔,洒脱地签下自己的姓名,随后跳到擂台之上,准备应战。
“长得倒是挺俊俏,就怕你中看不中用。比武不分轻重,生死各安天命!”耿世俊斜了他一眼,冷酷地面庞随之抽搐一下。
“要么你滚到台下,要么我滚到台下,少啰嗦,出招吧!”江倾城没有丝毫的畏惧,摆好姿势,准备接招。
只不过他手中没有任何兵器,而此刻耿世俊手中握着‘蝶麟’宝剑。
“魏叔,给他一把剑!否则,别人会说我建德宫欺负手无寸铁之人,胜之不武!我赢了也不会觉得光彩!”管家接过宝剑,向耿世俊竖起大拇指。
章云烽‘吱吱’地吧唧着嘴,侧身对左侧的宋襄义道:“老二这股傲气劲儿,有我当年的风范。沧浪派掀不起什么风波,这局老二稳赢,咱们就瞧好吧!”
宋襄义附和着点点头,笑着应和一句:“我觉得也是,他沧浪派哪里是咱们的对手!”
江倾城见此情景,心中犯了嘀咕:这耿世俊竟然予我长剑,难道他真得有十足的把握胜我?除了精湛的剑术,他还有什么绝招吗?不想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其自然吧。
想罢,他竟不等那长剑,左手浮波翻腾,右手翻掌推浪,于胸膛前反复引导,速度越发急促,威力愈发强烈。气定神闲之刻,两股掌气绞结一处,翻转而出,直逼耿世俊。
这招‘涛浪掌’,刚柔相济,缓急相称,后劲无穷。
耿世俊一眼便认出‘涛浪掌’,手臂一挥,宝剑没入台中。
他双手反向交叉胸前,接着如大鹏展翅般挥动双翼。继而双翼合拢,引力向上,双手做太极状,翻掌为一,却是一手推出。掌气浑而不散,浊而不沉,似有一股蛮劲抵上,竟然令掌气愈发精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