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修行的武者,必然会避其锋芒。可是瘦者似乎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他化指为爪,硬生生攥住剑身!
靖晏剑虽然锋利无比,竟被他稳稳握住,不可再动分毫!康广陵吃了一惊,急忙夺剑,登时‘呲唥’作响,宝剑如同被缚之野马一般,苦苦挣扎而不得自由。
瘦者见状,左脚蓄力猛踢,直击康广陵小腹。
康广陵别无他法,只得曲膝抵挡。
‘呀~’的一声惨叫,康广陵剧烈地颤抖着,膝盖顿时痛不可当!
四人的激斗可害苦了店小二,他是既害怕又无奈,惹不起眼前的几位爷,更担心闹大了动静,吓走食客,亏了生意。
他刚登上楼来,险些被一剑误伤,只得龟缩在一旁,满眼惊惧地哀求着:“几位爷何必如此,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聊呀!要是小店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几位爷尽管说,何必这样大动干戈啊!”
“小二你放心,用不了片刻,定教这二人跪地磕头求饶!”那胖者高亢地回应道。
“哎呀,这~这可如何是好哇!”店小二急得直打转,却不敢上前劝阻,生怕丢了性命。
风满楼的食客听到打斗声,连饭钱都没有付,便纷纷离去。只有依稀几人停下手中碗筷,饶有兴致地在一旁观赏。
伙计们匆忙追赶,焦急地呼喊着:“客官您还没付钱呢!别走~别走啊~”
忽然,从三楼抛下一酒坛,酒坛中的美酒瓢泼而下,不偏不倚,全浇在路过的书生头上。
这倒霉书生本就窝着一肚子火,然而屋漏偏逢连阴雨,祸不止兮今又降,怎能不惹得他。
他横眉倒竖,八字撇嘴,满脸涨红,手指窗户,破口大骂:“楼上哪个不长眼的杂碎竟敢谋害本大爷,你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好死!家中男儿尽是奴,女儿尽是娼,断子绝孙活不长!”
这酒壶乃是胖者追逐徐怀壁时,不慎踢飞。正所谓无巧不成书,酒壶非但没坠地,反而是坠下楼来,壶口朝下,刚好洒在他头上。
书生在楼下谩骂不止,且言辞越发粗鄙难堪。
楼上的人当然听得一清二楚,胖者起初不在意,谁知书生越骂越起劲,越骂越难听。胖者脑中嗡嗡的,全是咒骂之声。
他一面强压心中怒火,一面心不在焉地打斗着。
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猛然推开康广陵,震喝一声:“不要命的狗崽儿,爷爷来取你的狗命了!”
徐怀壁被逼退几步,面色稍缓,抚抚胡须,转眼望向瘦者。
胖者怒不可遏,转身跃下高楼。
“狗崽儿,我看你是活腻味了!”臃肿的身躯顿时如泰山压顶一般轰然坠下,誓要手刃恶毒的咒骂者。
书生见此阵势,岂敢再仰脖咒骂?他机灵地退后几步,混入人群之中,耷拉着脑袋,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刚才是那个狗崽儿狺狺狂吠着?”胖者面色铁青,盛气凌人地盘视着周遭,宛如死神降临般,威仪凛凛,杀气十足。
刚才还喧闹不止的街市骤然间窒息般的寂静,众人被他的气势牢牢镇住,竟无一敢再吱声。
“谁?不说的话都得死!”他肌面抽搐,青筋暴隆,咬牙切齿,语若冰霜。
适才的胖者因为身体臃肿多少予人一种滑稽的感觉,此刻却是凶相毕露,咄咄逼人。
围观的人群中不乏有胆怯者,纷纷指向书生懦懦道:“是他,是他骂你的!”
那书生反应奇快,当即扬声反驳:“胡诌!你们那个眼睛看到是我骂的啦?大爷,您休要听他们乱说,我只是恰巧路过而已。”
书生故意憋住鼻息,试图改变自己的声调,以免被胖者发觉。
胖者见他身上湿漉漉的,散发着浓重的酒味,非他还能是谁?
“哼,狗崽儿!别人都指你,就是你,纳命来!”胖者哪里顾得了是非对错,只为泄愤。
书生见势不妙,急中生智,咤呼一声:“小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