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对着丁胖子挑了挑眉：“只有五个人，你丫的怎么也在？”
“运气够好，被选来当跑腿的了。”丁胖子揉着肚子一脸晦气，“总不能让宝贵的证人去接你吧？”
陆一耸了耸肩还没说话，便听到远端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使唤你是你的运气，你算什么东西，给会晤跑腿算抬举你了，还好意思哔哔赖赖？”
气氛陡然冷了下来，陆一挑眉，缓缓扭头看向神色淡然、表情不屑的李觉明。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位黑山府中少见的精神力主修者开口，甚至对方的目光都没有转过来，似乎是怕脏了眼睛——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去找焦老师吧。”林卓之轻轻巧巧向前一步，站在陆一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而丁胖子也在身后轻轻揪了一下衣服，表示没必要争这口气——
话说，陆一对他们的表现并不意外。
丁胖子有些软弱，在别人面前不够自信，这是他性格上的缺陷。此外很重要的一点是，黑山府极为重视战斗实力，体现在学校中就是无论干什么，不同排名的学生都有不同的待遇。这就使得学生间形成了“唯排名论”和“唯实力论”：两个人有争端？看看谁排名高啊！不服气？打一架啊！
因此，林卓之拉偏架的举动非常自然，甚至大家还会觉得他识大体。李觉明从小学开始常年占据年级前三，按照惯例陆一都要低一头，丁胖子又算哪根葱？
然而李觉明的挑衅还没完——
“……还有刚来的那个，你又是什么东西？在这里你还敢说话？寒山里打来打去，就活了你这么个废物？”
……哦？
对方的话越发难听，陆一却没表现出什么愤怒的情绪。一个猜测浮现在心头，他绕过皱眉的林卓之看向白月：“他是那边的人？”
方才骤然站起的白月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哪一边？当然是任务中和成新一边、在此次寒山风波中失败的一边。甚至根据事前晏秋的表现，这位精神力主修者很可能与晏秋关系匪浅，并莫名其妙地把仇恨放在了陆一身上。至于丁胖子，一个由头而已。
面对倒了霉的罪魁祸首，陆一有理由幸灾乐祸一下。他也不反骂回去，只是嗤笑一声：
“断脊之犬，狺狺狂吠。”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林卓之嘴角抽动了一下，果断后退一步从两人中间让开；白月冷冽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丁胖子更是在身后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卧槽”。至于李觉明，从座位上跳起来的速度堪比血肉之力主修者，双瞳银光湛湛，面庞有些扭曲：“有种再说一遍？！”
“教育一遍就够了。”陆一哈哈一笑，“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一点都不怕李觉明，甚至还希望他赶紧出手——真的，他们这些证人都由白月“那边”的焦逢全权负责了，晏秋都被推出来当牺牲品，在这样的环境下，李觉明对自己的态度越恶劣，自己就越安全。甚至他有理由猜测，李觉明的敌意代表背后势力对自己深刻的敌意，那么为了安全，他自然要向另一边靠拢。
所以……陆一径直对上李觉明的目光，笑容看起来非常诚恳：你会不会在受政府监控的环境下一怒出手，给我留下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