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这一出,林宇文就是想借学生之口来问问罗方远,你是如何写出这么优秀的作品来的。
作为师长,不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怀疑学生,就用群众之口来试探。
“罗方远,你怎么哑巴了?到底怎么写的你倒是说呀。”
考生们咄咄相逼,罗方远已经退到朱游身侧。
朱游站在了出来,拦在罗方远身前,面对众多考生,朱游一本正经地说:“好诗本天成,妙手偶尔之!好诗哪有写一首是一首的?再说了,都说了罗方远磕巴,你们这样咄咄相逼,他吓得连话都说不出,还怎么写诗?”
“那你解释解释,一个寒门,如何写出这么老成的诗来?”
“就因为他是寒门,你们就认定他写不出好诗?倘若以后你去通州府参加院试时,有人质问你,你一个小县县民凭什么能考中秀才?你又如何解释?”
考生一愣,张了张嘴,没有回应。
朱游继续说:“今日你们以寒门之名否定他人所作,他日便会有更高位者以尔等身份低贱为名,否定你们之所作。今日只是小考,一切都不作数。可到了通州府的考场上,如通州府的学生说你们作弊剽窃,也让你们临时再作答一遍,你们怎么办?大家都是三水县的学生,本该守望相助,荣辱与共才对,这会儿还在三水县内都一盘散沙,相互排挤,以后离开三水县会如何,让人难以想象。”
“这……”
考生们面面相觑,莫名地多了一分愧疚之感。
朱游继续说:“你们怀疑剽窃,便是要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就不能胡说!罗方远苦读至今,自是满腹经纶,胸怀韬略,早先在清和书院就已崭露头角,在书院之中更是我等之表率,今日的所作不过是他生平所学之一二,他能写出这样的诗作来,本就是情理之中。”
朱游脸不红心不跳,说得正带劲,耳边传来了罗方远小小的声音:“过了……吹过了……”
朱游板着脸拍了拍罗方远的后背:“挺胸、抬头、收腹!”
众人拿不出证据,被朱游连珠炮一般地反怼,也是无法反驳。
渐渐地,大家也都接受了这个事实。
都在说没想到清和书院藏着个这么厉害的角色。
而在此刻,厅中林香儿终于找到了一张署名为朱游的试卷。
看到这张试卷,林香儿瞬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朱游和这个叫罗方远的交换了名字,朱游在代笔帮罗方远考试,朱游才是写出那首诗的人。
林香儿脑中有了无数疑问,不知朱游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但有一点是确定了,写诗的人是朱游,因为那种看了让人憋笑的丑陋笔记只有朱游能写。
手中这张朱游的试卷,字迹工整,有板有眼,最后一题的诗词更是天差地别。
林香儿犹豫着要不要揭发此事,稍稍犹豫还是没有戳穿。
那张歪七扭八的试卷重新回到了小亭中,林香儿再把试卷拿了过来。
两张试卷,一张字迹工整,干干净净,最受一首诗规规矩矩,没有硬伤,也没有出彩。
另一张字迹潦草,歪七扭八,难以入眼,而一首诗写得奇绝异常。
看了好一会儿,林香儿将字迹工整的一张随手丢弃,将剩下一张认真叠好收到袖中。
无巧不巧,那张写着“朱游”名字的试卷落在了林宇文的手中。
他看着上面“朱游”的名字陷入了沉思:“要不要给朱游一次示好?以稳住他背后的保护势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