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柴宦的建议,朱游没有回应。
一个衙役看看柴大人,再看看朱游离开的方向,犹豫着上前问道:“大人,您真要为了这么一个小子去跟林家商议?”
柴宦点了点头。
“大人究竟看重他什么?”
“离开之前,在这偏远之地留下一颗种子,谁知道将来会成长为什么?”柴宦笑了笑,看似兴致不错,然后对衙役说,“今日去县中酒楼备好酒席,县衙所有人都必须到齐。”
衙役的表情兴奋中带有几分感伤。
柴大人算不上什么好官,却也不是贪官。
对民,对商,对儒,对下属都算得中规中矩,觉无任何慢待之处。
得知柴大人即将升迁,县衙的差人们一面为大人感到高兴,一面也是浓浓的不舍。
今日一场酒席,大家伙准备好好庆祝,要热热闹闹地把大人送走。
衙役们去准备今夜的酒席,柴宦则去往林府,一面是为朱游说情,一面也是将自己升迁之事告知对方。
最近他和林家闹得不是很愉快,告知林家自己的即将升迁,也是侧面告知对方,三水县即将来一位新人,之前的种种恩怨都不再重要了。
柴宦到了林府门口,家丁见过之后便去里面通报。
柴宦在外等候许久,直等得有些许不耐烦的时,林府的大门才再度打开。
家丁陪着笑脸,对柴宦说:“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老爷现在正有事,不便与您相见。”
柴宦愣了一下,以往上林府,无论在忙任何事,林家家主都会热情相待,没想到最近出了一些事情后,林府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柴宦也是个老油条了,对此也没有丝毫不悦,反倒十分和善地继续说:“劳烦在跟林老爷通报一声,就算柴宦不日便要离开三水县去京城复命,特来感谢林老爷最近两年的厚待。”
柴宦想着,透露出这些消息,林家家主总会出来一见的。
没想到这话一出,那家丁没有丝毫变动,反倒表情变得冷淡许多:“我家老爷说了,今日不便见客。还有,最近外面流言很多,大人一应该注意些影响,不要有事无事地往我们这儿跑,免得被人误会。”
柴宦眉头皱起,一个小小的家丁,居然敢对自己这么说话?
柴宦挺直了腰板,冷声道:“本官此来是有要事跟林老爷商议,你这看家奴,敢随意阻拦本官,要是耽误了公事,看本官要不要治你个扰乱公务之罪。”
家丁后退了两步,微微低头,似乎终于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乃是一县之长。
“老爷说了不见就是不见,即便你是县令也是不见。不然大人就直接闯进去。”
家丁小声嘀咕,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有什么想消息是林家不知道的?”
话音倒是给柴宦提了个醒,自己要升迁的消息,林家不该不不清楚。
既然林家已经知晓,此刻不想见,便是真的不会再见了。
柴宦心头冷笑,自己倒是高看了林家的格局。
不见就不见吧,也不是非要见一面。
柴宦想着,默默地转身离开。
只要离开三水县,这里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柴宦走了两步,隐隐约约听到身后的家丁在议论偷笑。
几个家丁似乎是在嘲笑他,似乎是说什么“做梦”,“蒙在鼓里”之类的话。
柴宦听得不太清,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结果几个家丁立即住嘴,转身关门回到府中。
柴宦有些怀疑,看了看自己身上,以为是自己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检查一遍没有任何收获,便不再多想,转头去酒楼准备跟手下人提前吃一顿散伙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