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田地荒废了许久,差不多半年没人看过了。
幼娘气得不行,一声不吭下到地里,直接就拔人家刚下的苗子。
自家的地被人占了,当媳妇的居然没有发现,这是作为妻子的失职,要是公公婆婆健在,少不得要被打骂一顿。
也不知哪家人这么缺德,占地不说,还把田埂给推了,又重新划了一块地出来。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现在正是清晨,家家户户都在这个时辰下地,幼娘拔了没几颗就被不远处的妇人瞧见了。
“哎呀,哪个天杀的毁我家苗子,老娘跟你拼了!”
妇人跑了过来,一把揪住了幼娘的手腕儿。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朱家的婆娘!都是上河村的人,不懂规矩了?”
“陈家媳妇儿,这地是你家的?你们陈家干了什么缺德事儿还消我来说?”
“怎么?你个小婆娘还要跟老娘理论?我告诉你,我家的苗子金贵得很,一颗一两银子,你拔了老娘几颗,就得陪几两银子!”
“你占我家的地,还要我陪银子?你做梦去吧!”
“你家的地?你没看见这地连着我陈家的地吗?”
“这是什么泼户?你家田埂开到哪儿,哪儿就是你们家的?”
这时候,远处田里两个青年壮汉疯跑了过来。
陈家陈四陈五,都是上河村家家户户都知晓的农户。
陈家人丁兴旺,上河村有十几口子,种的田地也多。
加上陈三在县城有铺子,家里有钱是人所共知的。
上河村的村民都巴结陈家。
陈家兄弟来势汹汹,幼娘俏脸一白,有些害怕:“你们等着,我找村长评理去!”
幼娘要找村长评理。
陈家上下十几口人浩浩荡荡往村长家去,不一会儿就在门口集结。
古代就是这样,家里人多,说话就是硬气。
陈家一大家子人把村长家都围了,幼娘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躲在村长身后,心惊胆战。
这时候,幼娘知道要找当家的回来做主,早早让人去三水县把朱游找回来。
“罗幼娘,给老娘滚出来,扯了咱家的苗子,折了老娘的手,这事儿怎么交代?”
幼娘不敢吱声,扯着老村长的衣角说:“他们……他们霸占我家的地,村长,你知道那些地是朱家的。而且只是拔了几个苗子,什么时候折了她的手?”
“诺诺诺,村长你瞧瞧。”陈四媳妇伸出手,手腕吐了点儿红花油,没有半点儿伤势,明显是装的。
“村长,这罗幼娘毁了咱家的苗子,还打了陈家的人,您可要好好评理啊。”
“对好好评理!”
陈家一众人气焰嚣张,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震得村长都张不开嘴。
“大家都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事情老夫已经了解清楚了。西面那些地的确有部分是朱家的祖产,但是原先本就荒着,幼娘你不种地,留着也是浪费,陈家把荒废的土地利用起来,也是给你家养土,你怎么能恩将仇报,把人家秧苗给拔了呢?”
幼娘直接愣住了。
这是什么道理?
占了我家的地,一声不吭,现在反而说是给我家养土?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幼娘一直以为村长是德高望重的,是能给自家做主的,没想到这村长睁眼说瞎话,摆明了是给陈家出头。
就因为陈家人多,以后选村长的选票多!
“罗幼娘,今儿你不把秧苗的钱和老娘的医药费陪了,这事儿就没玩!否则叫你一家从上河村滚蛋。”
陈家媳妇气势汹汹地走上前,一把揪住了幼娘的手腕。
老村长一旁看着,视若无睹。
陈家媳妇力气大,想把幼娘拉扯出去,幼娘死活不走,慌张地喊道:“我家男人是县城的大掌柜,你们敢欺负我,我家男人要你们好看!”
“哈哈哈……”陈家媳妇大笑起来。
后头十几个陈家亲戚也跟着哄笑一片。
“朱游?大掌柜?哈哈哈!”
“这是我们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陈家媳妇更是眼睛一瞪:“臭娘们儿,身上没伤是皮痒了。今儿我就替你男人好好教训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