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恶劣的老师才会制定这么恶劣的规则……”
右辅本来的表情是笑意昂昂的,当听到鹿久这么讲之后,他的表情就僵住了。
‘一上来就在挑衅吗真是淘气。’
右辅猜到了鹿久会拆台,但没有想到他上来就会这么讲。
他的神情转为了苦笑,不过右辅还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鹿久的下文——自由讨论,任何合理的观点都是可以分享的。
不过,下面的小伙伴已经被鹿久的第一句惊到了,大都抬起了头,看向了鹿久。
“……合理的战略,是选择适合自己的规则,甚至合理地打破现有规则,化不利为有利,不同的搭配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这就是我的以弱胜强。”
讲台有些高,对于老师的身高是很合适的,但对于八到十岁的学生来说,就有些高了。
鹿久干脆单手一撑,跳马似的半越过讲台,稳稳地坐在了讲台上,双腿盘坐着。
“右辅老师是资深的忍者,所以设下的规则很是狡猾。收集情报,分析情报,思考其中的联系,是任何战争中指挥官必要的基础,也是以弱击强所必需的。”
鹿久摊了摊手,又重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支撑着身体。
“没错,这节课,顺利的话,自始至终,我们只有一个敌人,强敌,右辅老师。
至于为什么,请继续听下去。”
“要想胜利,就要明白我们的敌人是谁,我们的朋友是谁。
那么,必要点,就夹杂在讲课里的规则。
这些看似很分散,像是老师心血来潮是增加的,但实质上,它们的作用是一个整体。也就是说,即使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右辅老师也一定会宣布这些规则,而坐到第一个的,虽然还是有很大概率,但也有可能不是我。
不过,不论是谁,只要是任何一个人,右辅老师的目的就达到了——就是紧迫感,所有的人都会感到紧迫感。
右辅老师有些急切了,或者说他小看了我们这些还没有上过战场的孩子。”
鹿久活动了一下肩膀,接着说道。
“而这,就是这套规则最不自然的地方。”
“首先,时间,时间上的挑拨,甚至为了加快紧急感,老师甚至是将这部分穿插成课程内容本身。
三十人,除去老师讲课的时间,还剩余三个半小时,再除去每个人上下讲台和其他的耗费,平均一个人讲六分钟,才可以刚好控制到每个人都可以上台。
而有趣的是,老师设下了至少讲三分钟的限制,让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必然会上台演讲,右辅老师的身份就像他一直在课堂上扮演的一样,是裁判的角色,将自己隐藏了起来,一开始我也是以为就这样上台演讲就可以了。
但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想要讨论‘以弱击强’这个话题,如果真的认真讲述,所用的时间一定会超过三分钟,根据以往的课程,甚至将半节课、一节课都是可以的,右辅老师并没有加上时间的上限。
而且,为了防止一些同学没有理解规则,右辅老师很快加上了语言诱导,亲口承认这个规则是不公平的、是竞争的、是忍者式的,排位在先的人与排位在后的人承担的风险完全不同,很快就有人中招了。”
坐在第一排第二个的同学用手指了指自己,有些迷茫。
鹿久向他微微笑了一下。
“其实中不中招无所谓,我刚才也说了,右辅老师的规则是相辅相成的,一定会让我们的紧迫感不断提高,这只是给了老师一个看得过去的借口,借用来施展自己的规则。
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取消这种竞争压力呢
是有的,不过右辅老师最后直接把这两种途径变成了最坏的结果,被可恶的虫子咬。”
鹿久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食指,仿佛它还在痛。
“不认真讲、不用心,就会被虫子咬,确实很痛。
这项规则,一个,是确保了选择只在老师的道路中;另一个,则是加大了需要承担的风险。
那么,可选择的道路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甚至看似只有这一条道路,是右辅老师期望的陷阱——我们每一个人,都成为了彼此的竞争者。
这也是所以我们都忽略一个重要问题的原因,因为老师特地把这条规则放在最后来讲了,但我们已经对老师下了预判。
就像,对战时的裁判,亲自掷出了混在敌人暗器里的苦无。而老师在课堂上是强大的,所以我们自动忽略了老师,在这样的规则下,将目标放在了同伴的身上。
我们,被轻松地分散了,用各自的力气打向本不该存在的目标,规则并没有规定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却在暗示下,忽略了真正的对手,而制造了最困难的对手。
这是谁是朋友,谁是敌人的问题。”
“在分清这个问题之后,解决方法呢
有的,是信任。
因为我们真正的‘敌人’,只有右辅老师,而所谓的规则,并没有规定我们只能竞争,是右辅老师暗示我们竞争,所以我们在暗示下作了最好的选择,却导致了大家都不怎么能接受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