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肯走,那就麻烦卫大人在此开设公堂审理此案吧,也让百姓知道,出来混是要还的。”
“是。”卫雄当即下来升堂。
此案内容是围绕着钱老太太的养老问题展开的。
在这个古老世界,女子是无权分娘家家产的,父母老后,女子也不需要给父母养老。
所以,在世人眼中,女儿是赔钱货,因为做父母的只有付出没有回报。
但事实上,儿子难道就不是赔钱货了吗?
且不说儿子最后会不会养老,就算会,父母把一辈子的家产全都给了儿子,儿子也是只赚不赔的。
生儿育女这件事,如果单以收益来衡量,那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统统都是亏本的。
钱老太太的问题就在于此。
如果老大老二是女儿,这个案子就变得很简单了。
没有家产可得,也无需承担给父母养老的义务。
可眼下,老大老二是儿子。
如果钱老太太没钱也就罢了,可她有那么多资产,一分也没给老大老二,全都给了老三,那么,老大老二,需不需要给父母养老呢?
而且老三已经死了,那么,老三的遗产,又该给谁?
钱老太太虽然可恨,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开庭审理,一切,自然是要秉持公正公平的法则办事的。
要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钱老太太一个人,而是为了千千万万存在着养老困惑的老人们。
从一开始,苏婳就没跟钱老太太较真。
因为她的格局很大。
她要的,是国泰民安,是万众齐心,是民心所向。
她希望拓跋樾能开创大祁的太平盛世。
律法,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好的律法,既要执法严明,又要有温度,能让百姓放心安心,能让他们真心实意觉得,律法是为他们服务的。
面对钱老太太的养老困境,苏婳大胆创新,打破僵局。
她提出,钱老太太的资产,可以再给她一次重新分配的机会。
但这种机会不能随便给,需要一个限制制度。
苏婳提出的限制制度是,机会只有一次,而且,这一次的机会,也不是白给的,得拿命去搏。
这个拿命去搏,就是要经历各种酷刑,那可是会死人的。
运气好或许能活,但无法保证。
这等于是给了老人一个警告,人还活着,就不要傻乎乎被某个儿子的甜言蜜语给骗了,要是有朝一日想把分出去的家产再收回来,那是要冒生命危险的。
这也相当于是告诉老人,活着时把家产分给儿子,就相当于是在给自己找死。
一开始,听说要重新分配钱老太太的家产,老三媳妇死活不答应,可是后来,听说钱老太太要经历一波酷刑,酷刑之后才有机会收回家产,老三媳妇就放心了。
在她的印象中,钱老太太怕死得很,不小心伤到手就能哭半天,别说酷刑了,就算是普通的刑罚,她也承受不住。
民不与官斗,她不想得罪权贵,也就没有出言反对。
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钱老太太居然答应了。
围观百姓也全都一脸震惊。
就连老大老二,也全都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亲娘,仿佛第一天认识她。
老大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
“娘,算了,我养......”
“你”字还没说出口,便见自家媳妇狠狠掐了他一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