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葡萄从世媛怀里下来,告别后牵着走走的手离开。
世媛站在原地,等他们离开方才回了室内。
进去后,她和沈从诫说起小葡萄今天的表现。
“本以为就是换个地方继续捣蛋,没想到她今天这么乖。”世媛也就只是在电话里说过一次让小葡萄今天乖乖地而已,根本没指望女儿会听她的。
“刚才叫我出去,还特地问了你是不是好了。”
毕竟以前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这小丫头都是当作耳旁风。
“她平时调皮了点,今天还是很乖的。”沈从诫道,“小孩子其实也能够敏感的察觉到大人的情绪,会根据大人的情绪做出相应的反应。”
世媛想起沈从诫烧得昏昏沉沉的时候两个孩子曾来过医院一次,还有今天小葡萄的表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时她大部分心神都放在沈从诫身上,对两个孩子的情绪难免就疏忽了些。
世媛细细的回想片刻,她那时极为担心,守在沈从诫身边表情担忧又凝重,这落在小葡萄眼中,不知会如何想。
也不知道小小的她是不是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父母的异样,更不知她会不会在无人的地方一个人偷偷的害怕哭泣。
小葡萄大一些之后,世媛就发现女儿某些方面挺像她的,比如不愿意在人前示弱,有时候哪怕在至亲之人面前也会藏着。
也或者,小葡萄还小,等她再长大一些就好了。
“可能是吧,这次她确实懂事了很多。”她声音放得很轻。
世媛起身道:“明天就要出院了,我去把东西收一收。”
第二天,沈从诫顺利出院,感冒的症状也基本痊愈。
但世媛还是不放心,让他接下来两天都在家里办公。
等他彻底好了,紧接着就是小葡萄三岁的生日,新的一年也越来越近了。
过完年,大街上的年味渐渐淡去,雪也融化了。
万物复苏的季节,时隔三年,世媛再一次从沈从诫那里听到周父的消息。
周父瘫痪三年,一直都是周母在一旁。
就像沈从诫以前所想的那般,最开始周母照顾得周到细致,几月之后,她发现周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身强体健能把她打的鼻青脸肿的丈夫了,便懈怠起来。
近半年,周母几乎是一天只给周父送一次饭,身上也许久未曾擦洗,更不要说换衣服了。
据说有人自周父房间外经过,透过半开的窗户都能够闻到里面那股味道,刺鼻的几乎能把人熏晕过去。
几天前,有人发现周父吃不了饭,当即联系救护车把他送到了医院。
周父身上烂了好几处,污秽物造成感染,命不久矣。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从周母口中知道周父做的事以后,没说任何指责的话,只让她准备后事。
想来,就这几天了。
世媛听过之后,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哦了一声,再没了下文。
她对周父,已经没有了半分感情,他是死是活,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只是看来,他当做宝贝的两个儿子,在他瘫痪之后也没对他有多好,三年里,周建业一次都没回去过,周福慧只回去了两次。
也不知道周父心里,有没有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