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贵妃羞恼成怒,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高贵优雅,张牙舞爪的挥手命令那下侍卫:“你们一个个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宫把他们全都拿下。”
沉稳有力的步伐从南宫澈身后徐徐走出,为首的将军身穿盔甲,威风凛凛。
此人曾是凤五一手提拔起来的宋将军,他冲着南宫澈双手抱拳:“末将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恕罪!”
郁贵妃花容失色,咆哮出声:“他早已是废太子,本宫有皇上的圣旨,煜儿才是真正的太子。”
宋将军却丝毫不为所动,就像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南宫澈的目光再瞥一眼凤清欢一行,冥王和玉玲珑都受了伤。
他低沉下令:“宋将军,你负责拿人,控制好外面的局势,本王先带着几位朋友进殿疗伤,玲珑姑娘和清欢都懂得医术,正好能帮忙查看我父皇的情况。”
“末将领命!”
宋将军一挥手,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很快便将龙阳宫殿的叛党全部控制。
南宫澈回头,面向夜北冥一行:“冥王请——”
夜北冥如墨的鹰眸倏地黯沉下去,显然并无留下来的意思。
不过他确实伤得不轻,因失血过多,身体的力量也在一点点消逝。
不等夜北冥开口,凤清欢已抢先出声:“那就多谢了!”
她一记眼神示意,玉玲珑会意,从另侧搀扶了夜北冥一把,和凤清欢一左一右,不给夜北冥反悔的机会,跟在南宫澈身后进入了内殿。
南宫澈已命人准备好药箱:“清欢,你先帮他们止血,我进去看看父皇……”
凤清欢点头,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再回头,直见夜北冥正眯着眼,眸底妒火怒放,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为什么要留在这儿?”
夜北冥语气生硬,莫名透出几分孩子气的任性,还极为不满的抽了抽嘴角。
凤清欢已经从药箱里取了银针和纱布,开始为男人缝合伤口。
她面色平静似水,声音也轻轻淡淡:“你失血太多,必须尽快缝合伤口止血。”
夜北冥顿时闭了嘴,冷冽的眸底渐漾起一丝暖色。
凤清欢的注意力也全部放在了男人后背的伤口上,皮肉翻开,深可见骨,就算她针活儿再好,也要缝上百余针。
可眼下,她手里也没有可麻痹疼痛的草药,全得靠男人自己忍着痛。
缝合的过程约摸半柱香的时间,从头到尾,夜北冥却连闷哼一声也没有。
凤清欢却看得见,男人的额头至后背,都浸透出凉凉的冷汗。
“伤口缝合好了,我帮你上药包扎。”
夜北冥深吸一口气,低缓出声:“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里?”
他临行前分明叮嘱过夜影那小子,让他务必盯紧凤清欢。
结果……
似是猜出了男人心中所想,凤清欢轻声应:“你元气大损,灵力只剩下五成,不是也没告诉我吗?”
女人风轻云淡,言外之意是他们扯平了!
夜北冥吃了瘪,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凤清欢故意装作视而不见,不理会他在耍小性子。
她将目光投向旁侧,看见玉玲珑依然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秀眉微蹙。
凤清欢一边给男人包扎伤口,顺手将一瓶创伤药精准无误扔进了玉玲珑的怀里,低嗔一声:“丫头,赶紧给自己上药。”
玉玲珑右臂的剑伤也不浅,若非刚才目睹了月枫和郁贵妃在一起的真相,以她的灵力修为,外面那些侍卫又怎可能伤得了她。
小丫头回了神,神色依然悻悻地,拾起创伤药,一边给自己抹药,抿嘴喃喃:“是我太傻,欢儿姐姐早就提醒过我的……”
凤清欢见她如此沮丧,也不禁有些心疼,细柔的声音透着安抚:“玲珑,错的是他,不是你,你还年轻,这件事情很快就会忘记。”
玉玲珑却突然握紧了手里的蛇鞭:“若再让我看见他,一定杀了他。”
就在这时,有宫人的脚步声传来:“太子殿下请凤大小姐……”
闭目养神的夜北冥突然睁开眼,打断了他的话——
“是冥王妃!你们东临国的人都这么不懂礼数吗?欢儿是本王十六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大妃!”
男人虽然气息虚弱,但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威严霸气,依然极其震慑人心。
那宫人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肩头颤了颤,连声吱唔:“是……太子殿下说冥王妃精通医毒,想请冥王妃入寝殿救救皇上。”
“劳烦公公引路。”
凤清欢没有拒绝,虽然她对南宫啸天并无好感,但南宫澈于她却有救命之恩。
原本盘坐闭目调息的夜北冥,也收了气息跟着站起身来。
“本王陪你一起去!”
“阿北,你现在需要休息。”
男人嗓音平静中透着固执:“那本王就去东临皇的寝殿休息。”
感受不到凤清欢的地方,他也无法静心调息。
凤清欢唇角微勾,不再多说。
二人随着宫人进入寝殿,南宫啸天躺在床上,面色铁青泛黑,整个人已全然没有了知觉,就像一具活死人。
凤清欢上前为他号了脉,眉心紧锁:“这毒性好霸道,已经渗入骨髓,就算人能醒过来,怕是也时日不多了。”
闻言,南宫澈已是泣不成声,他拾拳懊恼的捶着床柱:“都是本王的错,如果我能早一点拿着御令请军回宫救父皇,父皇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凤清欢理性劝慰:“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有人经过周密布署要加害他,凭你一己之力,也改变不了什么。”
要知道,郁贵妃和月枫至少从三个月前就开始谋划这一切了。
他们要杀南宫澈,让七皇子取而代之,而更大的野心无非就是要让南宫煜坐在龙椅。
此时此刻,南宫澈也已经红了眼,他狠狠的捏紧了拳头:“本王要杀了那个贱女人,还有那个厨子……”
说罢,他整个人已如同离弦的箭,嗖的一阵风离开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