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住心中的焦燥和担心,夏侯斌扭头说道:“师姐,贼人应当是刚离开不久。为了躲避追捕想必他们是不敢点起火把照路的,现在夜色深重,没有火把照路想必他们逃开的距离不会太远,还请师姐和诸位回鹘勇士再辛苦坚持一下,带着獒犬继续再搜寻下去。”
带领鹰卫与夏侯斌一道追寻踪迹而来娜兰扎在人前仍是一幅冰冷的神情。夏侯斌这一路以来那种无法掩饰的焦急,不顾疲劳坚持连夜搜寻都表明他与那位掖城侯之子关系极为亲近。以夏侯斌的身份地位,能够不惧凶险亲身寻敌,与绑匪擦身而过愤怒之下并未乱了方寸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这让娜兰扎心里对这位出身富贵的师弟有了更高的评价。
娜兰扎语气清冷如故的开口说道:“师弟无需担心,虽然这次没有找到陈公子和依兰,不过从这草洼里的痕迹来看,他们应该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
虽然觉得这位师姐极有可能是在随口安慰自己,不过出于担心,夏侯斌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姐从哪里发现他们仍然安全无事?”
娜兰扎抬起手臂,指着草洼里那两处帐篷留下来的痕迹说道:“从帐篷的数量和大小来看,绑架陈公子和依兰的绑匪应该是六七人左右。”
语气稍顿了一下,娜兰扎又移动手臂指了指地上几处青草零乱倒伏之处和几株沾染着数滴细小血迹的小草说说道:“从痕迹上看,这两处地方应该就是陈公子和依兰曾躺下休息的地方。这几株草上虽有血痕,但极为细微,应该只是他们受贼人殴打受了些皮外伤。”
说到这里,正指着染血的几株小草向夏侯斌解释的娜兰扎语气一顿,轻轻向前一步,躬身从旁边的草丛中捡拾起一件细小的东西。端详片刻又将拾起之物放在鼻端轻嗅两下,将那件小东西托在掌上送到夏侯斌面前。
这是一颗深棕色的坚硬果核,果核不大中间有一个明显是人为钻透的细孔,上面沾着几丝淡淡的血痕。娜兰扎用确切的语气向说道:“这是草原上马匪们常用的麻核,塞入口中能令俘虏口舌发麻难以出声。方才应该是陈公子不知为何惹怒了贼人,被贼人掴打面部,以至于连口中麻核也被打落,草丛中的细微血痕应该是陈公子口鼻出血所染。”
情同手足的兄弟因为自己的缘故被人绑架,受人凌辱殴打,夏侯斌心中又怒又恨,却只能咬紧牙关将无处发泄的怒火暂存胸中。
看着夏侯斌愤怒的样子,娜兰扎终是忍不住安慰他道:“师弟宽心,虽然这次没追到他们,但总归是离咱们不远了。而且陈公子方才虽然被打,但从这里的各种情况来看,他们暂时性命无忧。”
知道这位师姐既然如此年轻就可以出任回鹘鹰卫副统领定然是有过人之处,不过事涉自家兄弟,夏侯斌还是忍不住疑惑的问道:“师姐为何如此确定是陈宁被打而不是依兰姑娘?”
“这麻核是塞在人口中的,虽然从口水气味中不能准确的分辨是哪个人,但男女还是不难分清的。”娜兰扎一边语气平静的回答夏侯斌的疑问,一边将手中的麻核递给身边牵着獒犬的回鹘鹰卫。
这两头黑色的高大獒犬出发前已经嗅过了带有依兰气味的衣物,此时对着带有陈宁口水的麻核一通嗅闻,在草洼里四下又转又嗅一番后,迅速找到了陈宁和依兰一行人离去的方向开始狂吠不止。
随着娜兰扎一声令下,两头黑色獒犬再次低啸着,引领夏侯斌等人冲进了黑沉沉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