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理寺的人居然和西凉国人勾结?”
“沈大人可是邵卿啊,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岂不是犯了叛国之罪?”
在震天响的议论声中,沈逸航渐渐回过神来。他三两步冲到囚车前,胳膊伸进笼子里揪住了闫柯摩的衣领。
“你再胡说八道,本官撕烂你的嘴!”
闫柯摩却是浑然不惧,反而发出得逞的大笑。
“怎么,做贼心虚了?现在才想着要灭口,未免太晚了些。”
“你放——!”
沈逸航做事要动手揍人,却被凌曦抓住了手腕。
“沈少卿不必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闫柯摩却反问,“谁说我在胡言乱语,我有证据的。就在劫囚车的现场,你不是搜出了大理寺的官袍还有沈逸航和唐锦骅的腰牌吗?这些可都是铁证!”
“什么,我的腰牌?”沈逸航再次懵逼,他下意识低头查看,确认腰牌还好好地挂在腰带上,“本官的腰牌从来都是贴身保管,怎么可能被你拿去。”
谁知刚说完,朱捕头就将现场的证物尽数摆在了众人眼前。
“景大人,这些东西的确是从现场搜来的。”
从外观上看,两块腰牌都像是真品。
沈逸航舌桥不下,抓起刻着自己名字的那块仔细查看。刚一入手,他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腰牌重量不对!这不是玄铁所制,是假的!”
沈逸航松了一口气,嘲讽地看向囚车中的闫柯摩,“我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就是寻了两块假腰牌来陷害本官。”
紧接着在他拿起了另外一块刻有唐锦骅名字的腰牌时,脸上的神情却陡然僵住。
“这……”
不用他开口,凌曦就主动说道。
“这块是真的。”
沈逸航错愕地看着手里的腰牌,喃喃道:“怎么会?”
凌曦转身看向唐锦骅,眉目森冷。
“唐司务不解释一下吗?”
唐锦骅几乎想也不想便跪下喊冤,“凌大人明鉴,小人若是和闫柯摩勾结,又怎么会被他砍伤呢?这块腰牌,就是闫柯摩袭击小人时顺手夺走的。”
与此同时小五对她的辩词给予了佐证,“小人奉景大人之命前去接应押运囚车的朱捕头,途中正巧碰上了受伤的唐司务。”
唐锦骅的长相本就憨厚老实,再配合着故作出来的虚弱神态,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情。
“这人说的也有道理啊。”
“我看这胡人就是故意攀咬,想混淆视听。”
“真是该死!”
凌曦对她的辩解不置可否,干脆利落地将一真一假两块腰牌交给景煜,同时也把难题抛给了他。
“景大人觉得呢?”
景煜眯了眯眼,别人听不懂凌曦的深意,他却能够明白。
“众所周知,大理寺的腰牌乃是特供的玄铁所制,无论从工艺还是材质上来说都极难造假。然而凌寺正从闫柯摩手中收缴的这块假腰牌除了重量之外足够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瞬,目光移到了沈逸航的身上。
沈逸航被他盯得浑身炸毛,“景大人不会是在怀疑下官吧?”
“本官并不怀疑你的忠诚度,但这腰牌要想做到这种程度,至少得有真的腰牌打板。”景煜眼眸幽深,“你仔细回想一下,近期可有腰牌离身的时候。”
面对景煜的提问,沈逸航想也不想便回答。
“绝没有!下官每日只在衙门和府邸之间往来,即便偶有应酬也绝不会让腰牌离身。”
刚说完,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自己醉酒在花楼过夜的场景。
那日清早起来,他的外衫等私人物品全都散落在地上,其中便包括了重要的腰牌。
虽然沈逸航的神情只是在瞬息之间闪过困惑与惊惧,却还是被景煜看在眼中。他心下了然,面上却并没有继续追究,反而将话题岔开。
“凌寺正,你破获了闫柯摩的阴谋,那耶律夜天现在何处?”
“景大人放心,真正负责押运耶律夜天的车队并未更改路线,只是因为闫柯摩故意堵塞的道路,耽误了些时间罢了。”
刚说完,就见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徐徐驶进刑场。十余名官兵身着便衣,装扮成普通百姓守护在马车四周。
“参见景大人,连环杀人案的人犯带到!”
车帘掀开,一名衙役带着高鼻深目的胡人走下来,正是耶律夜天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