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伸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双目瞪得滚圆。
这时李锦甫已经数到了十,他勾起唇角,冲李宴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这茶里加了鸩红,服下之后十数内便会见血封喉。大哥,你想从我手里强福寿堂,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和我斗,你斗配吗?”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李宴已经喘不过来。他痛苦地弓起身子,指甲扒拉着桌面,抠出一道道痕迹。
李锦甫则是弯下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协议吹了吹。
“像你这种赌鬼,除了挥霍李府的家产还能做什么。福寿堂可是列祖列宗辛苦置办的家业,岂能毁在你的手中。”
片刻之后李锦甫退出房间,直接从琅君阁的后门悄然离开。没过多久熊管事便姗姗来迟,按照约定来到约定的雅间,却只看到趴在桌上熟睡的李宴。
“大老爷?”
熊管事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本在福寿堂看店,却临时接到李府下人的通知,说李宴在琅君阁等自己。
想着最近李府出了不少祸事,熊管事犹豫再三还是前来赴约。谁知自己到了,却瞧见李宴在睡觉。
“大老爷,您怎么睡着了?”
他放轻脚步来到李宴跟前,正想伸手去推醒李宴,门外却突然涌入了大量的官兵。
“住手!”
熊管事的手刚答在李宴肩上,便被突如其来的官兵吓得一大跳。他下意识加大力道推了李宴一把,便见李宴僵硬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嘭!
熊管事眼睁睁看着李宴躺在地上面朝着自己,口鼻处不断渗出血来。
“啊——!”
一声惊呼响彻整个琅君阁,熊管事踉跄着往后退,在不慎撞上官兵后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死、死、死人了!”
领队的张子左蹙着眉头看着已经断气的李宴,直接下令道。
“将犯人押下去!”
“是。”
衙役擒住熊管事的胳膊,把他提拎起来。后者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喊冤。
“冤枉啊大人,大老爷不是我杀的!”
张子左却懒得听他辩解,“不是你杀的?那这屋里可还有别人?”
“我,我是接到了大老爷的通知才来的。我到的时候,大老爷已经这样了。”
“胡言乱语!本官进屋的时候,分明看到你正在摆弄尸首。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来人,将他给我带回刑部。”
“且慢。”
一道清朗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只见凌曦与沈逸航两人并肩而入,身后还带着不少大理寺的衙役。
沈逸航环视一圈屋内的情况,目光最终落在张子左身上。
“若是没记错,张大人亲口承诺要与大理寺共同调查李府的案子。怎么这刚拿到线索也不通知一声,就悄悄跑来现场了?张大人,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这可不是刑部之人该有的品行。”
“……”
张子左额角突突直跳,那日他不过是随口承诺了一句,根本没放在心上。这沈逸航莫不是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怎么来得这么快?
就在张子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时候,凌曦已经踱步到桌前,端起茶杯闻了闻。
“是鸩红。”
她将空的杯子递给沈逸航,同时看向被擒的熊管事。
“你什么时候到的?”
面对凌曦的提问,熊管事明显能察觉出来,他们和张子左不是一路人。介于张子左一来就断定自己是凶手,熊管事当然愿意抱住凌曦这条大腿。
“就,就刚才!我一进门,还没来得及与大老爷打招呼,这几位大人就冲进来了!”
“谁能作证?”
“我,我来的匆忙,除了福寿堂的伙计外,并未通知他人。”
没有人证,这就有些麻烦了。
就在凌曦思索之际,张子左却直接提出意见。
“审讯的事情等回了刑部再进行,眼下应该以死者为大,先将李宴的尸首带回去。”
凌曦嗤道:“以死者为大这话不错,不过作为刑部的官员,张大人难道首先想到的不该是为死者查明真相?如果熊管事不是凶手,那真正毒害李宴的凶手很可能就躲在这琅君阁内。”
“不错。”沈逸航立刻附和她的话,“况且刑部与大理寺都协商好了要一起查案,那便该直接在此审理妥当,免得因为嫌犯归属的问题再起纷争。”
张子左眼皮突突跳了两下,“线索是我们刑部先得到的,犯人也是我们先拿下。”
凌曦淡淡一笑,有理有据地反驳道。
“可是共同审案也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况且这里距离大理寺更近,就算要带回去审讯,也该由我们带走。”
“你!”
眼看双方又因为嫌犯归属的问题起了争执,景煜如同天神降临一般突然出现在现场。
“刑部所承接的案子,是调查福寿堂失窃的药方。嫌犯牵扯李府凶杀案,自该归大理寺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