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的老大夫对简大成印象深刻,这会儿又接了怡安亲手捧上的一篮果子,神色就和蔼很多,招呼道,“不省心的小丫头来了?”
怡安笑嘻嘻,应的痛快,“是啊,多谢神医爷爷救命之恩。”
“哼,不必谢我,谢你爹。为了你,他当日都跪下了,儿女都是债,生了做什么!”老大夫不留情,数落着怡安,手下也麻利,不一会儿就把怡安又扎成了刺猬。
怡安不知道爹爹还曾为她下跪,很是愧疚心疼,即便扎针不舒服,也极力忍着,不想让爹爹继续为自己费心。
倒是邹桓看了出来,蹲身握了她的手,“好几日没进城了,一会儿去大院儿看看啊。奶奶看了个开业的好日子,冬月初八,还有七八日功夫,你看哪里不合心意,也来得及整改。”
难得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怡安就笑了,“好。”
李师傅见这里无事,交代一声就先走了。他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总要打听一下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别看简家如今日子好似恢复了平静,其实人人肚里都憋着一股火呢,若不是知道他原本的身份,知道邹桓要大将军庇护,简家还愿意信任大将军,等他给个公正的结果,否则李赖头和那两个江湖人早就没命了。
而李芳菲也将迎来最猛烈的报复,甚至将军也许都要受牵连。
在外人眼里,简家逃荒出身,就是如今简大成身上都没什么功名,但他却知道简家绝对不简单。
假以时日,简家一定会是让人震惊的存在。
而简大成外表温文宽厚,内心却远不是如此,想起那日他一口吞下人肉,凶狠疯狂的眼神,让人心里生寒,好似地狱里的凶兽,而怡安,他的女儿就是地狱里唯一救赎他的光。
谁动这团光,谁就必须死!
怡安扎了一会儿,有些适应了,见没什么病患,就笑嘻嘻寻老大夫说话,“神医爷爷,我要学医,你这里有没有什么通俗易懂的医书,能借我看看吗?”
老大夫毫不客气的呵斥了一句,“小毛丫头,想法还挺多。学医可不是容易的,你当过家家游戏呢!别在这里惹我生气,扎完针赶紧滚蛋。”
他越这般不客气,怡安反倒越不生气。一来老爷子语气里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恶意,反倒像呵斥自己晚辈。二来,她别的不成,哄长辈最有一手了。
“神医爷爷怎么知道我是玩笑?我家里种着药圃,医书也背了两本,我可是认真的。”怡安不服气的学着老大夫也翻了白眼,气得老大夫吹胡子。
简大成赶紧帮腔儿,“大夫,我家这丫头确实想学医,夏日时候山货铺子替她收了不少药材苗,医术确实也背诵了几本,但无奈家里没人教导,都是她在自己瞎捣鼓。”
“爹,怎么能说我瞎捣鼓呢,耿爷爷说我可是最好的伤药大师了。”怡安娇娇气气的抗议,然后笨拙的从腰侧小荷包里拿出一只药瓶。
“神医爷爷,这是我做的伤药,别管什么伤口,撒上就能止血,三日包管愈合,若是跌打扭伤,就兑水和成糊糊抹在伤处,消肿止痛。”
老大夫这会儿倒是有些认真了,毕竟小孩子可以吹牛,简大成不会啊,而且怡安连药瓶子都拿出来了。
邹桓也是凑热闹,扯开袖子把胳膊伸到老大夫面前,“这刀疤就是用了这个伤药治好的,深可见骨,三寸长,当真是三日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