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桓可不管这些,麻利的扯了一块干净的粗布,开始包裹两张狐狸皮。
李芳菲扫了一眼屋里,有些嫌弃,问道,“小…邹大哥,你不是在跟着李叔叔学骑射吗,怎么又跑来看铺子?
我听说你是寄住在简家,他们真是太失礼了,怎么能随便使唤客人…”
邹桓冷笑,不喜她话里的挑拨,就道,“简叔待我如同亲子,就不劳烦贵人费心了。”
说罢,他把包裹递了过去,“承蒙惠顾,一百八十两。现银还是银票?”
李芳菲下意识接了包裹,突然想起银钱,终于变了脸色。她硬挺着脊背,应道,“当然是银票,过会儿让人送来。”
邹桓却收了包裹,“那我帮贵人保管一会儿,待得送了银票过来,再把包裹奉上。”
“你…你是怕我赖了你的狐狸皮?”
李芳菲脸色涨的通红,有些脑恼羞成怒。
邹桓却不怕,淡淡看着她,“抱歉,小人不识得贵人是哪个府上,万一贵人忘了送银钱,小人怕是要因为这两张狐皮倾家荡产了。”
李芳菲想报府门,又觉得爹爹名号用来给两张狐狸皮做担保,实在是侮辱,只能忍着脾气说道,“你放心,一会儿银票就送到。”
说罢,她扭头就走,月娥赶紧跟上,果然一进马车,她的手臂就挨了两下。
李芳菲恨不得咬下她的肉,“你怎么不提醒我,那可是一百八十两!”
月娥委屈,她若是当面就戳穿小姐是个穷鬼,怕是这会儿就要被打死了…
怡安趴在包子铺门口,眼见马车走远就溜进了皮货铺子,玩笑道,“哎呦,邹掌柜厉害啊,两张狐皮进价一百两,居然卖了一百八,净赚八十两。
天天都能抓到这样的二傻子冤大头,咱家可是发财了!”
邹桓苦笑,替她整理一下歪歪扭扭的小辫子,叹气道,“这人简直是阴魂不散,上次借着李师傅登堂入室,这次又跑来铺子,穿戴都是比照我母亲的喜好,这是早有准备,起码是调查过的。
她到底有什么企图,实在想不透。若是对我不利倒罢了,若是连累咱们家…”
怡安听得偷笑,眼睛月牙儿一般,眼见邹桓苦恼,坏心眼儿的不肯替他解惑。
男女的脑回路本就不同,邹桓考量的是家仇,是身份带来的危机,是阴私图谋。
根本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是冲着他这个人,奔着俘获他这颗少年心来的。
十一岁的少年,原本白净细瘦,因为山风的吹拂,做粗活儿的疲惫,如今晒得皮肤古铜色,俊朗的眉眼更添三分野性,身形也结实很多。
不说不笑的时候,站在那里,眉宇间的贵气自是与旁人不同。
这样的少年,哪个姑娘能不喜欢呢,当然少年还有个落难亲王之子的身份就更好了。
烧一把冷灶,换来英俊少年死心塌地,他日家仇得报,重回京都,慧眼识英才的姑娘也跟着一步登天了。
如此而已!
不能说姑娘谋算有什么不对,或者说在某本书里,她也谋算成功了。
只不过这次,有了变数,被一个逃荒的小丫头提前截胡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