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羌入座,在江初倒茶后,微微点头致谢。
他非常抗拒李默的目光,所以假装镇定地品茶,却还是忍不住看向了李默。
李默的眼睛有种说不清的深邃和冷漠感,仿佛里面藏着一个冰窖,一旦陷入,就万劫不复。
李默先开口了,没有寒暄,也没有虚伪的客套,单刀直入就是一句:“我不像小喜那么好骗。”
这话让花羌手一抖,杯子里的茶就晃了点儿出来,溅在手指上,顺势蜿蜒出一条狼狈的水痕。
花羌反应很快,用微笑掩饰心里的慌张:“你误会什么了?”
李默道:“没有误会。”
他瞳孔微缩了下,嘴角含着浅浅的笑。
他说:“如果我是你,也会觉得很棘手,该从哪里说起才好呢?从那个十岁的小男孩,还是从你的病开始说起?”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花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也充满了戒备和抗拒。
李默道:“从江初接到你,到现在,一共花费了40分钟。在这40分钟里,你编出了多少能自圆其说的故事?”
花羌确实没有想到,李默的双眼竟这么厉害,把他一眼就看穿了。
李默说得没错,在来的路上,花羌的脑子确实只想着一件事,在骗过林小喜之后,究竟要编些什么故事才能骗到李默。
李默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他还是用一些虚假的故事搪塞敷衍,只怕会走不出李家大宅的门。
花羌苦涩一笑,说起了之前一直在心里萦绕的一句话:“该来的始终会来。”
“小狮是无辜的,我希望你们不要找他的麻烦。”花羌用请求的语气说。
李默说:“那就要看你怎么说了。”
花羌道:“既然你能把我叫来,还对我这样的态度,就说明你对很多事情都有一定的猜想。”
李默:“猜想是猜想,最终还得你来确定。”
花羌:“你想知道什么?”
李默:“钥匙,那个小男孩,还有舞狮的招式。”
这几个关键词,没一个简单,也没一个能三言两语说清楚。
花羌:“那就从十年前那场惨案说起吧。”
“你也知道,我在小喜家当学徒,就连小喜都能看得出来,我只是个没前途的学徒。所以,她爸妈一直都没有教我什么东西,也没有让我正式上场舞狮过。身为舞狮人,对当时的我来说,不能上台表演,太遗憾了。”
“那段时间对我来说很苦,没完没了的杂活儿,看不到出头之路,但是,他们家一个叫汪海琴的女人安抚了我年少懵懂的慌张。”
“汪海琴是个不安分的女人,总是接触一些奇奇怪怪的男人,我提醒过她几次,她非但不听还对我冷嘲热讽。是啊,在他们那种人眼里,像我们这种只知道埋头生活的人,只是个笑话吧?”
十一年前,某个下雨天的夜晚,花羌又一次因为汪海琴身边的男人们跟她吵了一架。吵完架后,冷静下来的花羌觉得自己也有不太理性的地方,想找她道个歉,说说心里话。但他没有想到,他来到汪海琴的住房门外时,却听到里面传来她和一个男人嬉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