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仍旧保持静坐的姿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听……说过吧?”江初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不是李先生想要的。
此刻,他不知道,躺在病床上的林小喜瞥到了床头小桌上的金属勺子,手指慢慢靠近,食指轻轻一推,勺子就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小姐?”江初听到了动静,担心林小喜出什么事。
林小喜惊讶道:“江先生,真是凑巧,刚说到这儿,李先生的手表就掉在地上了。”
“是……吗?”江初看向李默戴在手腕上的表。
李默也看了一眼手表,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只不过,只一刹那,他的神情又恢复了正常。
林小喜一本正经地瞎掰起来:“正所谓福祸相依,李先生的贴身物件莫名就坏了,说明是替李先生挡灾免难了,也算物尽其用,是件好事。”
说这些话的时候,林小喜心虚得要命,唯恐江初暴跳起来找她算账。见对方半天没有反应,她更是紧张得浑身直冒冷汗,手里的手机似乎成了烫手的山芋。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通话时,南寻回来了,弯身就去捡地上的勺子,还嘟囔了句:“勺子怎么掉地上了?”
林小喜慌了神,“勺子?什么勺子?”
说着赶紧挂断了电话。
南寻一头雾水地把捡起来的勺子拿到林小喜的面前晃了晃,“姐,不就是这支勺子吗?你怎么了?怎么连勺子也不认识了?”
林小喜心里正忐忑呢,没有理会什么勺子、铲子。
出去转了一圈,南寻的脸色好了很多,她一边给林小喜递水一边说:“久哥哥打电话来了,医生说师父的情况很稳定。”
林小喜激动坏了,“走,看看去。”
南寻立马按住林小喜,“姐,你现在这情况,哪儿也不能去。久哥哥可是跟我说好了,那边有他,这边有我,哪边都不能乱套。”
“这种节骨眼上要是出了岔子,以后你连路也走不了该怎么办?”
林小喜拗不过她,只能安分地躺在病床上。
南寻看到枕头旁揉皱的名片,好奇地捡起来看了看,“南岛千喜集团?这不是主办传统技艺竞赛的那家公司吗?”
“姐,你怎么会有他们董事长的名片?”
林小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支支吾吾了下,“之前舞狮结束后一个工作人员塞到我手里的,说是还有一场舞狮表演,想请我们去参加。”
南寻叹息道:“我们现在都这样了,哪还能表演?”
说完又担心自己的话会让姐姐难过,急忙改口:“世界这么大,肯定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不能舞狮,就改行做别的。以前跟随师父一起舞狮的那些叔伯老太爷们,改行后不也过得好好的?”
为了转移姐姐的注意力,南寻神秘兮兮地说道:“姐,我听说他们公司的董事长李默,是个为了钱和权力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奸诈小人。”
林小喜听着觉得别扭,她自觉比任何人都更讨厌李默,可是当旁人说李默的不好时,又想反驳。
可是,反驳什么呢?
一时哽住,等话再从嘴里说出时,已经变成阴阳怪气的戏谑:“原来豪门高宅也关不住他的本来面目。”
南寻并没有察觉到姐姐神情的古怪,继续八卦着:“我也是听说的,听说这个李默原本是个孤儿,被这个南岛千喜集团的老太太带回去喂养,如今小流浪狗变成了大野狼,手握大权,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听说公司最近两年经济效益不好,高层想转型,剔除掉不赚钱的落后项目,像什么传统染艺……”
不等她说完,林小喜就完全听不下去了,嘟囔着打断:“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不靠谱的消息。”
南寻从没看过林小喜脸色这般严肃的样子,有些忐忑地回答:“刚才接水的时候,路过隔壁病房,我听隔壁病房的人说的。”
“隔壁病房?”林小喜觉得奇怪,那个李默这么高调?随便一个路人都知道他?
南寻道:“他们好像就是比赛的时候夺取冠军的巅峰青狮队那些人,说话的时候神秘兮兮的,像在密谋什么大事似的。”
林小喜随口嘟囔了句:“如果是密谋,又怎么会让你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