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天几顿,还是几天一顿?”步微追问。
秦泱:“······”
步微叹息了一声轻言了一声:“造孽啊。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秦泱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道:“郡主,我先去给你杀鸡吧。”
步微抿唇:“你觉得我喝得下去这汤吗?”
“郡主,都是兄弟们的心意,你要是不喝,这鸡我们不就白买了吗?”一个士兵说道。
“是啊郡主,郡主养了我们这么大半年的,如今郡主在这里养伤,若是什么好东西都没给郡主的话,那还说得过去吗?”另一个士兵附和着道。
步微沉吟了片刻后道:“还剩多少钱?”
“六两三百二十六钱。”秦泱回答。
步微:“······”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在相王府的时候,一个月的月俸就是三十两了。
“去买肉吧。”步微说道,“直接把猪赶几头回来也可以。”
“郡主,这些钱还要过以后的日子。”秦泱摇了摇头,“而且我们也买不起一头猪。”
步微瞥了秦泱一眼,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虞或的国师印章,自从从虞或那边拿来之后,步微就一直没有还回去,从京城出来的时候步微什么都没有带唯独记得带上了这个,在步微昏迷的那段时间里,谢君牧也帮步微好好的保管了,按照步微的习惯,压在枕头底下。
“如果没有记错,城里有一家酒楼叫金浮楼。”步微说道,“拿着这块印章过去,交给掌柜的,然后跟他说······”
“说什么?”秦泱问。
步微瞥了眼秦泱:“借钱。”
金浮楼是晴色入青山在这里的据点,在步微来时虞或就告诉了步微,若是有需要就拿着印章去金浮楼。
但是虞或值得有需要是找人保护步微这件事,怎么也想不到步微会去借钱啊。
金浮楼的掌柜看了印章,再听了来意,愣了好半天,都要怀疑这块印章来历不明了。
但是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掌柜还是拿出了五千两的银票给秦泱。
秦泱拿着钱走出金浮楼,一边让人去买猪,一边一路研究着那方不大不小的印章。
“看什么看得那么认真?”步微坐在廊下等着秦泱回来还印章。
秦泱很实诚地回答步微:“我想着偷偷仿造一个。”
步微:“······”
步微的到来似乎总是能给玄武军带来好事,虽然只是吃饱喝足,但是对于玄武军而言,他们最需要的也就是吃饱喝足了。
在将士们久违的笑颜之下,步微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城楼。
“郡主,你怎么上来了,上面风大。”在站岗的士兵惊讶地对步微道。
步微笑了笑然后对着士兵们挥了挥手:“不必理我,我就是、上来看一看。”
“郡主坐。”士兵搬来了一张椅子。
步微着实是累了,也不客气,就坐在了椅子上。
“郡主是想来看一看谢将军的方向吗?”士兵问了一声。
这也正是步微的心事。
步微笑了笑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嗯,是。”
小士兵笑了:“谢将军刚到的时候也和郡主一样,站在城楼上看着郡主的方向。”
“是吗?”步微笑着问,“那他可有说些什么?”
小士兵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道:“谢将军好像自言自语了一句说郡主真是一点也不让他省心。”
说到这里步微就想起了谢君牧此次出征没有得到朝廷的允许。这又何尝不是让步微操心呢。
眼看着谢君牧的军队已经都出去两个多月了,但是蜀翊卿还是没能从大臣们手中抢到许战的意思。
小皇帝被蜀翊卿送回了宫里,步绛终于站了出来,担起了一个摄政王应该担的担子。
但是很显然,步绛远离朝堂那么多年,两个月的时间,只够步绛勉强站稳脚,还要蜀翊卿帮衬着,才能处理国事,就先别提号令群臣了。
这日蜀翊卿又是在政事堂和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
“我算是明白了。”蜀翊卿冷笑一声,“你们清楚谢将军这一战是肯定会赢的,但是你们不想让他得到这一次的功勋,你们想要将他的功绩全盘抹杀,甚至还想治罪于他,所以你们托着不肯同意战事,是不是?!”
蜀翊卿的质问让政事堂里一片死寂。
“呵,据我所知,有好几位大人还是谢将军的属下吧。”蜀翊卿扫过那些大臣,“只是谢将军莫要往外说,你们也就当不是,不仅胳膊肘向外拐去了,还想要噬主了对不对!”
“蜀大人,大家都是当官的,你也别将我们逼得太紧了,既然我们都觉得趁此将谢君牧打到得好,为什么蜀大人还要一意孤行呢?”一个大臣对着蜀翊卿说道。
蜀翊卿动了动唇,对着眼前的这群人却是说不出什么了,好半晌只有一句:“行,我不与你们争了,你们人多是吧,你们声音大是吧。那我今日就在这里看着,看着等谢君牧回来的时候,你们还有几个人能够站在这里,还能这么大声的说话!”
“谢君牧还能回来吗?”一个大臣不屑地嗤笑一声,“私自调兵,其罪当诛。等谢君牧为虞朝打完这一场战就该死了。他不是喜欢打仗吗?那就让他死在边疆得了。”
“你也是寒窗十年才得以入朝为官的,这是你能心安理得的说出来的话吗?!”蜀翊卿怒不可遏地指向那个大臣呵斥道。
“蜀大人,你年纪小,涉世不深,这些都是正常的现象啊。”大臣说道,“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就会知道,有的时候眼睛和心都得是瞎的。”
蜀翊卿愤怒地一甩袖:“这大概就是我二十就能达到你们五十岁的成就的原因吧,你们眼盲心盲,但我的眼睛和心都是明亮的。用不着你们来教我做事情。还没到最后一刻,谁也别想下定论,且看来日,风云会如何变化!”
“少年郎,莫要借着年少就轻狂的无边无际,英年早逝的也从来都不在少数。”一个大臣道。
蜀翊卿嗤笑:“年少不轻狂,更待何时?”
坐在角落里的潘成志疲惫地抬头看了蜀翊卿一眼,他一直都是站在蜀翊卿这边的,他本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不曾想那些与他共事了几十年的同僚,居然心里藏着这样子不堪的东西。
如今是全部暴露出来了……
潘成志看着愤怒的蜀翊卿,又看了看那些已经陌生不已的同僚,潘成志站起身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潘御史,你要去哪里?”蜀翊卿身边的一个大臣问道。
潘成志对着官员们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我老了……不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