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步微面前的是谢君牧。
“人是我从匈奴带回来的,那就是我的人,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的!”谢君牧厉声呵斥着另一个人,“立刻给老子滚出去!”
“谢将军,你莫不是忘了你自己如今也是戴罪之身?看在你破敌有功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但是这岐阳郡主,我必须带走。”与谢君牧对峙的男人也咄咄逼人。
“那本将军倒是要看看,唐大人有没有这个本事,从谢家军手里抢人。”谢君牧毫不客气地说道。
“水······”步微发出了低微的声音。
谢君牧的注意力立刻就回到了步微的身上,连忙倒了一杯温水,半蹲在步微床边给步微喂水。
“醒了?”谢君牧松了一口气道。
步微看了看谢君牧,又费力地看向和谢君牧对峙的那个人。
“岐阳郡主,幸会。”男人走上前一步对着步微说道,“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本官乃是左拾遗唐云谏。”
步微有气无力地看了眼唐云谏什么都没有说。
唐云谏想要走到步微面前,却被谢君牧拦住了:“唐大人,话本将军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请唐大人立刻出去。”
唐云谏背着手说得:“谢将军,岐阳郡主挟持皇上的罪可是永远都洗不脱的,你确定要保她吗?本官真的奉劝你,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谢川!”谢君牧喊道。
守在外面的谢川立刻走了进来:“属下在。”
“将唐大人请出去。”谢君牧的话说得还算是客气。
“是。”谢川颔首然后上前一步,“唐大人,请吧。”
唐云谏冷哼了一声然后一甩袖道:“不知悔改,那就请谢将军好自为之吧!”
谢君牧看着唐云谏的背影冷若冰霜,但是等回头去看步微的时候眼里又恢复了一片柔情。
“身上还疼吗?”谢君牧低声问道。
步微忍着疼痛问:“那个人是谁?”
“不过是赶上来想要抢功绩的小官罢了,这种人多的是,不必理会。”谢君牧淡淡地说道,“那一匕首刺得很深,伤着了你的肺部,你需要调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尽量心平气和,不要动怒。”
步微点了点头然后问:“我刚才好像听到了那个人说······你是戴罪之身?”
谢君牧揉了揉步微的头没有回答。
“怎么回事?”步微坚持追问。
谢君牧没有再瞒着步微,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没怎么回事,只不过是朝堂上的那些文官软弱无能,不肯我出兵。”
步微怔了一下顿时激动了:“所以你没调令你就出兵了?”
一时激动让步微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谢君牧连忙安抚步微:“无妨,那些人奈何不了我的,不会有事的。”
步微动了动唇,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步微:“我们现在在哪里?”
“在边境。”谢君牧回答,“还未结束战争,你也还伤着,我们再留些日子再回去。”
步微又问:“还要打多久的仗?”
谢君牧想了想回答道:“我也想去看一看绋庸山的雪。”
“绋庸山?”步微愣了一下,“那是匈奴王庭了。”
“嗯。”谢君牧点了点头,“出来都出来了,总不能就溜一圈就回去了。要打就打得远一点,这一仗至少要打下一百年的太平,不仅得让他们疼,还得让他们怕了。”
谢君牧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了半块穿着红线的虎符,将虎符戴到了步微的脖颈上:“你不在我要调个兵可真是够呛的,在你房间里翻了半天才找到这半块虎符。也还好你没有随身带着,不然这兵我都调不出来了。”
步微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亲自去翻的?”
谢君牧点了点头:“嗯,你的侍女说你贵重的东西都放在床上,我在你的床头看到了那个匣子,打开就找到了。”
步微盯着谢君牧看了片刻,然后默默地拉上了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别拿被子蒙着自己,小心岔气了。”谢君牧将被子又拉了下来,“我当时急着找虎符,没有看清楚匣子里还放了其他的什么东西。”
“你确定?”步微问道。
谢君牧点了点头:“我确定。”
步微盯着谢君牧看了半天,谢君牧表现得越一本正经,步微越不相信谢君牧说的话。
“你要相信,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步微弱弱地说道。
谢君牧总算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伸出手刮了刮步微的鼻子,低声道:“我家区区真是好学,就是不知道学得怎么样。”
步微脸红得不成样子低声说道:“哎呀,我就是随便看看而已,不就那么两三张嘛,一个春宫图而已,难道你没看过吗?”
谢君牧瞥了眼步微,然后轻咳了一声:“我、我自然是看过。”
步微盯着谢君牧泛红的耳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你真的没有看过?可是你在军营里这种东西不是应该······我是在话本里面看的,我觉得军营里不是很正常有这些东西吗?”
谢君牧幽幽地看了步微一眼:“以后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好吧。”步微对着谢君牧笑了笑,又有些体力不支了,“阿牧,我好困啊。”、
“那就再睡会儿吧。”谢君牧轻声说道,“能和我说了这么多话,看样子尤曜改良的保命丹还是不错的。”
“嗯。”步微嗯了一声,然后又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谢君牧看着步微的睡颜,凑上前去将一个吻落在步微的眉心,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主子,军队已经集结完毕了。”谢川站在门口对谢君牧说道。
“唐云谏呢?”谢君牧问。
谢川点了点头:“处理了。”
“嗯。”谢君牧应了一声,“那就传下军令,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