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选作嘉王正妃的那陈家姑娘名唤陈韵晗,并不是陈家嫡系的女儿,而是一个旁支所出的女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了她一个旁系的姑娘去参加选秀。
在选秀的时候,步微坐在殿上看陈韵晗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怎么样。
这一次面对面地看了一眼,步微的第一印象就是窈窕淑女、端庄大方。
“韵晗拜见镇国公主殿下。”陈韵晗对着步微行礼,一举一动都礼数周全,挑不出半分毛病来。
步微眉脚轻轻一扬后,露出一抹微笑:“韵晗不必多礼,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还要随着阿羡叫我一声皇姐呢。”
陈韵晗微微一笑,仪态万千:“公主殿下,请入席吧。”
桂宴办得很文雅,有各家小姐,也有几位请来作陪的青年才俊。
席座就设在桂林之中,九月正是桂花盛开的时候,坐在桂林之中,暗香浮动,好不惬意。
席上也备了些桂花酿,口感绵密,步微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师父,我们就只是来喝酒的吗?”虞子雍也喝了几杯酒,然后倾身小声地询问步微。
步微的脸上已经因为喝了酒带了一抹绯红,瞥了虞子雍一眼:“你仔细看着这席上的形形色色就是了,回去我再跟你慢慢说。”
虞子雍有几分不解,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观察着在场的一切。
虽然办桂宴的是陈家,但是步微身份尊贵摆在这边,所以坐着主席的还是步微。
底下是入选的三位姑娘,步微左手第一位就是陈韵晗,第二位是白家的那位小姐——白慧瑈,再下面便是步微随手新选的孙氏——孙芊。
步微又一次认真地看了这三人,陈韵晗端庄大方,白慧瑈一团孩子气,孙芊则是个语言爽恺的,这么一看陈韵晗确实最适合做一个皇家的正妃。
“韵晗不知公主的喜好,不知今日的吃食公主可还满意?”宴席到半,陈韵晗魏霄着看向步微问道。
步微轻轻点头:“一切都好,可见韵晗是用心了,日后嘉王府由你主持内务,我和皇上都是能够放心的。”
陈韵晗连忙起身举杯对步微敬酒:“公主殿下谬赞,韵晗愧不敢当。”
“我看着你们三个真是各有千秋、难分上下的,嘉王当真是有福了。”步微看着三人说道。
孙芊与白慧瑈也连忙端着酒盏起身:“臣女谢公主夸赞。”
步微举了举杯,然后饮下杯中的酒水。
底下的三人自然也跟着步微一同饮下酒水。
“这时候也差不多了,我还要回去照顾孩子,你们就继续玩着吧。”步微喝完手中的酒就打算告辞了。
众人也连忙起身送步微:“臣女恭送公主殿下。”
步微抬手阻止众人的送行:“不必送了,你们继续玩,我自己回去就是。”
说完这句话,步微还没往前走几步,白慧瑈突然捂着肚子叫了一声:“啊!”
步微连忙回头看去,白慧瑈捂着肚子已经倒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浑身不断地抽搐着。
“怎么了?”步微皱眉道。
诸位小姐似乎被吓到了,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啊!”陈韵晗突然也呻吟了一声,也和白慧瑈一样倒在了地上,黑色的血从二人的口中一起涌出。
“啊!”这一声是边上一个小姐被吓到的尖叫声。
顿时所有姑娘都飞快地后退去,生怕靠白慧瑈和陈韵晗近一点就和她们一样倒下了。
“这是怎么了?”唯有孙芊还站在白慧瑈和陈韵晗的边上,一脸震惊地问道。
“七娘,快去看看。”步微连忙道。
林七娘连忙走上前,蹲下身去查看,白慧瑈已经一动不动了,林七娘探了探白慧瑈的鼻息,又摸了摸白慧瑈的脉搏对着步微摇了摇头:“公主,白小姐已经去了。”
步微皱眉,才要让林七娘再看看陈韵晗怎么样,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股剧痛从腹部猛然席卷而来,绞得步微五脏六腑似是被无数双手撕裂一般。
“师父。”虞子雍连忙扶住了步微。
步微的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受不住地往下倒去。
“公主!”
在步微意识的最后一刻,是一个冰冷的怀抱接住了步微倒下的身子。
耳畔传来虞或的轻声叹息:“你说说你,离了我几条命都不够你死的啊,小朋友。”
谢君牧在得知步微中毒的消息后急急忙忙地从枢密院赶回了府里。
步微还在昏迷之中,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奄奄一息。
“你真是没法好好照顾她,我真后悔将她让给你。”虞或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说道。
谢君牧看向虞或皱了皱眉:“国师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为了救她。”虞或淡淡地回答道。
谢君牧看了看床上的步微,然后转头问林七娘:“七娘,公主怎么样了?”
林七娘抿唇:“公主中的毒不深,并无大碍,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公主醒不来。”
虞或嗤笑一声:“自然醒不来,此毒少量不害人命,只是让人一直沉睡下去而已。”
“一直沉睡下去是什么意思?”谢君牧追问。
“就是一直睡下去的意思,她不会死,会一直有呼吸,有心跳,但是就是不会醒来,不会睁眼看你,不会跟你说话。”虞或回答道。
顷刻之间,就如晴天霹雳一般,谢君牧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好。
“我既然站在这里了,那么自然是有办法让她醒来,就看你愿不愿意了。”虞或继续说道。
直觉告诉谢君牧,这并不会是什么好法子,但是谢君牧还是问:“什么法子?”
虞或微微一笑:“还记得我当初让你去西域取来的泉水吗?我适才问了七娘,你还将它温着,做得很不错。”
谢君牧抿唇:“那泉水能让区区醒过来吗?”
“可以作为让她醒过来的药引。”虞或回答道,“我可以配出这一味药,只不过这一味药会有后遗症。”
谢君牧问:“什么后遗症?”
虞或盯着谢君牧看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她在醒来之后会忘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