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嬷嬷初时看着好说话,如今瞧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二小姐,这是第五次了,您若是再做不成,那便不用做了,回头老奴禀报老夫人再做安排。”
李嬷嬷也有些忍无可忍的,如若是在宫里,这样的人早就被打出宫去了!
“李嬷嬷,我……”
上官媛姝也知道这李嬷嬷是在宫里当差的,也不敢忤逆,然而任由她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如此训斥她,她好歹也是堂堂丞相府二小姐,在这老嬷嬷面前却是颜面尽失了!
李嬷嬷注意到她眼底掩不住的怨怼与恶毒,不由得眼神愈发冷冽,道:“罢了,这个动作暂时搁置,昨日老奴给两位小姐出了一道题,让两位小姐作画,不知可有完成?”
上官燕微微偏眸,眼神示意,那丫鬟便立即会意,将昨夜上官燕熬夜所绘制的画作呈上。李嬷嬷扫了一眼,略微惊奇地挑了挑眉,随即目光赞赏地看向上官燕,道:“不曾想,大小姐在绘画上,亦有如此天资。”
上官燕淡笑道:“李嬷嬷谬赞了。”
李嬷嬷说完,转眼看向上官媛姝,道:“二小姐,你的呢?”
上官媛姝:“……”
一众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上官媛姝的身上,上官媛姝不禁有些局促,道:“我……”
她以为这李嬷嬷只是随口一说,哪曾想真要去做?
她怎会作画?
李嬷嬷一见她这模样,便知定然是没有了。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道:“那不知二小姐如今,可否现下作一幅。”
“我,我今日身子不适……”
李嬷嬷冷冷地勾了下唇,上官媛姝只觉无数讥讽奚落的视线都汇聚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恨意顿生。
她咬了咬下唇,阴冷地瞪了眼那些围观的下人,下人们顿时想起这位蛇蝎心肠的二小姐平日里的手段,当即瑟瑟地收回目光。
夜色降临。
李嬷嬷离开丞相府,却不如之前一般回到自己的住所,反而绕了一圈,来到六皇子府。
六皇子府内,灯火通明,明亮的烛火将室内的人照得格外清晰,楚越瑾一袭宽松的墨色长袍,半靠在软塌上。
她半阖着眼,听着李嬷嬷禀报这些时日在丞相府的所见所闻。
“老奴无用,暂未在那二小姐身上查出有关蜜香的线索。”她原本进丞相府,便是经六皇子授意,为他查清楚蜜香究竟是何人在使用。在此之前,六皇子亦曾跟她提过极大可能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上官媛姝。
故而在上官媛姝主动提出时,为了更方便盯着,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地便同意了,不曾想,那声名在外的二小姐,却是那般的愚钝,心思刻薄,看那些下人对她的态度,便知素日里是何等狠毒了。
不过……
令她刮目相看的倒是那位大小姐,不似传闻中跋扈嚣张,目中无人,反而谦和有礼,进退有宜,无论是礼仪还是书画,较之她以往宫里教导的佼佼者,都未有不及。
“……礼仪便罢了,听闻那二小姐琴棋书画皆是上乘,只不想她不将老奴放在眼里,没有作画,今日让她即兴作一副,却也以身子不适推脱……”
其实不必李嬷嬷复述,楚越瑾也略有耳闻,那二小姐往日里在府里私下的行径,如今听到,更让他心觉恶寒。
难道那夜与他……的女子,真是她?
越想,楚越瑾的脸色就越难看。
“罢了,这些事先不管了,楚何瑾呢?他在哪里?”楚越瑾沉声问道。
“镇南王去了大梁。”
“大梁?”楚越瑾冷声问道,眸子里划过一抹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