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夫人坐在暖阁里,头疼欲裂,她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尤其是那对柳叶眉,眉桃微微上挑,有点王熙凤的味道,一看就知道是个能管事爱管事,脾气火辣,喜欢掌柜别人的人。
以前君莫染尚且年幼时,她一直觉得这辈子最舒心的事,就是生了个好儿子,从记事就懂事,古板自律,一言一行都像极了过世的君家曾祖,所以君家上上下下,无论是谁对于他这个未来家主,都是无可非议。
可直到他去了一次广阳府,在那里待了一段时日,她就发现,儿子变了,变的有棱有角,变的执拗,变的不再像她想像中的样子。
这是一个隐患,一个埋在她心里的雷。
后来广阳府出了事,那一家人都消失了,儿子又失忆,她本以为一切就能回到正轨,儿子又变成以前那个古板自律,让同族孩子们仰望的楷模。
谁成想,去了一趟南越,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心痛,愤怒,怨恨,不甘!
赵嬷嬷从外面进来,见到她愁容满面的样子,心疼不已,“夫人,您别担心公子的病,京城里的大夫若是治不了,那就去外面找,很多神医妙手都藏在民间,咱们贴出告示,一定能找到,一定能治好公子的病。”
君夫人又连声叹气,“好好的,怎么就病的起不了榻,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老爷呢?”
赵嬷嬷道:“老爷昨晚歇在刚进府的邹小娘那儿,到了这会,还没起呢!”
君夫人觉得头又疼了,“一把年纪了,还总是喜欢这些,你去让小厨房端些补身子的汤药给他送去。”
赵嬷嬷称是,“夫人要保重身体,公子还未成亲,您还要抱孙子呢!”
君夫人叹气道:“我不被气死已经很好了,听说那丫头就要进京了,你记得把谣言散播出去,一定要弄的人尽皆知,告诉罗大人,答应他的事,本夫人绝不食言。”
赵嬷嬷的心跟油煎似的,“夫人为了公子真是操碎了心,以后公子再长大些,定能理解您的良苦用心。”
君夫人冷哼,道:“他不恨我就很好了,快去吧!另外再去问问公子的病情如何了,我想去看看。”
赵嬷嬷称是,匆匆出去了。
拐过长廊,穿过两个观景的小园子,经过几道月儿门,来到君家位于东北处的一个园子,门口有护卫守着,防的跟什么似的,他们身后那垂花门紧闭,连个缝隙都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