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莫离主动问道：“尽欢呢？我回宫这么久了，还一直没见过他。”
莫离能明显感到对月的情绪忽然冷了下来，半晌才缓缓回到：“回离妃娘娘，尽欢死了。”
尽欢死了？莫离虽然心里一直觉得奇怪，也有过不好的预感，可当亲耳听到这件事，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曾经花一样年纪的人啊，怎么就都不在了呢？
对月低声笑了一下，平稳了心态说：“他死在西北了，就是先皇受伤的那场丈中。皇上本来是不想让他去的，可他不放心我们，离妃娘娘，您说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放心别人呢？”
对月的话一句句剜在莫离的心上。怪不得最后一次见对月的时候，莫离就觉得他有点奇怪。
那李恒当年是忍受了多少的生离死别啊？他一直看不透的与先皇的亲情，与从小伺候他的尽欢的兄弟情。
还有自己。白意羡说得对，她就是太矫情了。
她只想到自己的情绪，李恒又做错了什么？死的是她的杀父仇人，也是她主动想的对策，他是在帮她报仇，就不是赐死了全福么？可如果换位思考，莫离处于当时的情况，她会留下全福么？
莫离忽然就明白了，今天的一切，不仅仅是得来不易四个字就能简单带过的，付出了太多人的生命，所以李恒不能让它出现哪怕一丁点的差错。
回到流霜宫，莫离就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为心爱的人洗手作羹汤，作出的饭菜不是御膳房几个厨子能比的。
做好饭菜，莫离又换了一身素雅的衣服，上了淡淡的妆，才让晴柔去叫皇上。
回宫这么久，从来都是李恒过来，莫离从没让人主动去找过莫离。晴柔一去，李恒就放下了手里的折子，轿子都嫌慢，一路小跑着去了流霜宫。
他很久没见过这样的莫离，虽然人还是瘦小的，可脸色好了很多，她安静地坐在桌前等着李恒，像一个等待归家的小娘子盼着夫君。
她上妆了？淡淡的胭脂香，粉白粉白的小脸，眉间若有似无地被描画过，尤其是点朱的红唇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李恒轻轻走上前，莫离察觉到脚步声，抬头望过去正好和李恒四目相对，“逾白，你回来了？”
李恒愣住了，一时觉得如此真实的梦境千万不要醒过来。
“过来用膳了，都是我准备的，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莫离拉住李恒的手，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李恒明白这一切都不是梦。
“你叫我什么？”
莫离轻笑，一抹红晕悄悄怕上她的小脸。“逾白．．．”
莫离心心念念了五年，李恒朝思暮想了五年。一切都不用解释，一句逾白就够了。
他不知道莫离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也不想知道，能在这草长莺飞的春天里再次与他所爱的人相拥，似乎这段日子里在前朝听得那些反对的声音都不会让他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