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不知全福要说什么,歪着头看着他,他几次欲言又止,养心殿的门忽然开了,几个前朝重臣从里面走了出来。
奉茶的宫女端来新茶,莫离拿过来也没说什么,就端进了屋。皇上许她睡了这么久,起来了就该谢个恩,也让皇上知道自己并不是一觉睡到日三杆。
莫离把新的茶杯放在桌上,又把冷了茶放回托盘。皇上伸了伸腰,问道:“醒啦?”
她再不想说话,也不能不回皇上的话,“奴婢谢皇上恩典。”
皇上说:“这没什么,原让你做女官,是怕你会受委屈,可朕忘了你得早起伺候这一茬。”
莫离回道:“皇上皇恩浩荡,奴婢感恩怀德。伺候皇上本就是奴婢的本分,就算是末等宫女,也是一样的时辰起的。”
现在正好皇上没事,也想好好跟莫离说说话,可莫离实在不想开口。她端着茶杯乖顺地站在一侧。
“你记着,下次当值开始,早上就在外室里候着,要是自己不好意思就带全福一块。”
莫离直直地跪下去,道:“奴婢谢过皇上,可恕奴婢难以从命。”
皇上不说话,把玩着手里的手持,看着莫离,她继续说:“养心殿四五位女官,皇上近身伺候的也不止奴婢一人,奴婢一来就荣升女官已经遭到不少侧目,如果皇上把这份恩典独独给了奴婢,怕是奴婢以后在同僚和下人身边就无法自处了。”
皇上开口道:“天马上就冷起来了,以后让人在门外烧几炉炭吧。不单你当值的时候烧,日日都烧着。”
莫离低头回道:“谢皇上恩典!”
皇上喝了口莫离刚端来的新茶,又开口问:“皇贵妃的病,你怎么看?”
这是皇上第一次跟莫离提起皇贵妃,她回着:“奴婢不懂医理,不敢妄加议论。”
皇上又说:“无妨,你就当是与朋友闲聊,放轻松点。朕看你还挺关心皇贵妃的。”
莫离回:“皇贵妃陪伴皇上多年,又为皇上诞下皇子,奴婢为皇上分忧,自然多忧心娘娘。”
“你看你,还是端着主仆的身份,来来来,你先把茶盘放下,也不要再跪,朕下旨命令你陪朕说话。”
莫离回道:“是。”起身便把茶盘放多小桌上。
“宫里都说皇贵妃的病蹊跷,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的,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束手无策,就连究竟是何病证都诊不不出来,可见疑难。”
皇上也点点头,又问:“那依你之见,这病该如何治?”
莫离回:“奴婢斗胆胡乱说,皇上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可古人也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奴婢觉得除了让太医们想办法以为,还是往者偏门邪道上也用用劲儿,治不好也治不坏嘛。”
“朕想下旨让皇寺的高僧进宫给她念念经祈福,又怕她多思反而不好。”
莫离想了想,说:“念经祈福只要心诚,也不必一定要在宫里。”
皇上点点头,说:“是了。”
莫离又说:“皇上,您何不下道指令,网罗天下能人异士来看看呢?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万一哪个法子对了,也能就娘娘一命啊。”
莫离早知道皇上已经下旨了,可这事只有全福知道,莫离不能出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