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香楼的人拿着棍子追出来,却什么也没发现,顺着周边的巷子绕了两圈,之后回到了百香楼。
鸨妈妈看见他们垂头丧气的回来,忍不住骂:“没有用的东西,养你们做什么的!连个人都抓不住,一个个全是干吃饭的。”
几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只一个领头的单膝跪地道:“小的无能!可那贼人逃窜的实在是快,这么晚了又不好兴师动众的抓人,许是逃窜到了谁家院子。”
莲央县主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说:“罢了罢了,既然我们已经叫那人盯上了,就要想好如何应对,抓不住并非我们不行,而是敌人实在厉害,不是可小瞧的。”
鸨妈妈点头道:“您说的是。”
莲央县主又吩咐:“趁着天还没亮,你马上去查那补身的东西是从何而来,毒是谁下的。另外郡主还提及了太医,为何那太医没查出里头下的毒?”
鸨妈妈抬起头来,不解道:“莫不是那太医动的手脚?”
“有这个可能。如果太医有问题,那这人就不能再活着了。”莲央县主站起身来:“明日到恒郡王府和郡主说一声,我亲自解决他。”
对于莲央县主来说,这种人是宁可错杀十个,也不能放过一个。
反正大周的太医好不好、活着还是死了同她都没有关系。
温南荨与何明烛手拉着手跑在深夜的巷子里,巷子中黑乎乎的,温南荨冷的厉害,身上被冻的发疼发麻。
因为身上的衣裳递给了温南荨穿,何明烛现在也是冻着的,温南荨于心不忍,便将他的衣裳还给了他。
但何明烛怕温南荨冻病了,死活不接受,二人推推搡搡间,何明烛一把将温南荨抱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喘息着说:“让你穿你就穿上!这几天事情多,你要是病的起不来了,我可怎么办?”
温南荨身上一软,手里头提着的包裹掉在了地上。
她控制不住的放轻了动作,脸颊不知是被冻的还是怎样,有些微微发热。
“其实,我包袱里有衣裳。”温南荨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暖意,轻声说道。
“那快些穿上吧!”何明烛去伸手拿她的包袱。
温南荨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月光皎皎,照在温南荨的脸上,衬得她肤色莹白,眼神中似乎装着世间万物。
何明烛直勾勾的望着她的那双眼睛,脖子如没了力气一般,慢慢的坠了下去。
似乎知道何明烛要做什么,温南荨心跳如鼓,脚尖点起,眼睫毛遮住了眼神中的光彩。
就在二人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气息时,旁边的院子里突然传出了两声狗叫,好像在抗拒着这世间的不公一样,大声的呼唤着主人给它找个伴儿。
而被它的叫声吓到的两个可怜人,一个弄掉了包袱,一个拽掉了姑娘披着的衣裳,二人都十分尴尬,靠捡衣裳和捡包袱来掩饰尴尬。
结果同时低身的两人又撞在了一起,狗叫的更欢了。
院内亮了灯,一个妇人披着衣裳提着灯笼出来,对着那只狗就是一阵骂。
“旺财你大半夜不睡觉叫唤什么!再乱叫唤看我打断你的腿,这辈子也不让你见邻居家来福。”
狗叫声停了下来,温南荨与何明烛相视一眼,都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二人赶紧捡了东西穿戴好,急匆匆的往恒郡王府赶。
回到栖云阁后,青桃端了两盏姜茶来,又预备了两盆热水给二人洗脚。
何明烛问:“进去这么久,可打听到什么了?”
温南荨一口将姜茶喝了一大半,上半身缩在被子里说道:“没听真切,前头他们说了什么我也没听到,只依稀听见明日那个涟漪姑娘要来静淑苑。”
“涟漪姑娘是谁?”何明烛眉头紧皱。
“应该就是我们之前见到的白衣女子,但我也不确定,毕竟没看到正脸。”温南荨吹了吹姜茶,将剩下的喝了个干净:“她应该是晚上过来,有个男子问她查两件事,其中一件是那礼品的出处,出处是许尽川,剩下一件事还没等他问,我就被发现了。”
“照你这么说,那涟漪姑娘明晚就会过来。”何明烛沉思了一会儿:“也就是说,你在礼品里头下毒的事,被孟思屏发现了。”
温南荨点了点头,肯定道:“你说的不错,她发现了吃食里头有毒,虽然手下有能用的人,但那帮人基本都是只能打不能分析的莽夫,因此她找到了同为齐国人的涟漪姑娘,让涟漪姑娘帮她查一下,并且要见她,估计是这样的。”
青桃为两人洗完了脚,先倒了何明烛的洗脚水,正准备倒温南荨的洗脚水时,温南荨叫住了她。
“将这衣裳拿去灶房,塞到炉子里头烧了。”
在屋里用炭盆烧,烟会很大。
青桃接过那青色的纱衣,一眼就看出这衣裳来自哪里,就随手将纱衣夹在胳膊上,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然而这一出门,正碰见起夜的宋妈妈。
宋妈妈有些狐疑的打量着她,从她手里端着的水盆一直看向了她胳膊内侧夹着的衣裳。
“怎么这么晚了,大公子和夫人还没睡?”
青桃笑的有些僵硬:“少夫人最近身子不舒坦,叫我煮了姜水送来,再准备些热水泡脚,可能是最近天凉,有些着凉了。”
宋妈妈闻言有些紧张:“着凉可不好,女子身子万不可着凉。”
“您说的是,我想着明日找人开副方子,给少夫人调理一下。”青桃说着,避开了宋妈妈便准备往灶房走。
但宋妈妈却又拦住了她,直言不讳的问道:“那你这衣裳?”
顺着宋妈妈的眼神,青桃也看向了那件纱衣。
月光明亮,加上门前挂着灯笼,这衣裳的料子是什么一眼就能瞧出来。
宋妈妈拿过了衣裳,将衣裳抖落开仔细看了看,露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