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荨同岁春说道:“你也是知道的,婆母对我多有看法,她现在生着病,若知东西是我拿过去的,她哪里敢吃?到时候不怕白白浪费了这东西,就怕她养不好身子,再因为我生一场气,耽误了养病。”
岁春笑呵呵的听着:“少夫人的意思奴才明白,那奴才就替您将这东西送过去吧!”
“劳烦你了。”温南荨笑着说。
等东西拿到静淑苑后,孟思屏稍微歪了歪头,看着两个大盒子被捧进来,费力的问道:“谁拿来的?”
春纷回答:“是岁春给送过来的,说是给大夫人您补身子。”
春楣随手打开了盒子,看着粗壮的山参眼前一喜:“这可是好东西,婢子瞧着几十年都少说了,大夫人您等等,婢子给您熬参汤。”
“等等。”孟思屏有些紧张,说话时扯动了嘴角,疼的她额角流下了汗:“等明日太医来换药,让太医检查一下。”
春楣立马明白了孟思屏的意思:“对对,小心为主,现在大夫人受伤养病,仇视大夫人的人都会无孔不入,还是小心点比较稳妥。”
孟思屏不敢吃任何外来的东西,尤其何祁安从前给她下过毒,是想要杀她的。
第二日,赵太医如约来到了恒郡王府,春楣将昨天送来的东西给他过目。
拿起山参后检查了一番,里头并没有什么不对,但另一个盒子中的三罐东西其中一罐有些不对。
赵太医在宫中几十年了,深知宫里头那些下毒的路数,自然也明白怎么验毒。
哪怕不用银针,通过看和闻,他也能查出不对来。
知道这里头有毒后,赵太医思绪有些紧张,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但想到温南荨想要杀孟思屏,他应该帮助温南荨,所以他只是拿起银针在无毒的那罐里蘸了蘸,回过身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无毒的。”
春楣放心的笑了一下,同孟思屏说道:“大夫人,都是无毒的,婢子给您拿一些吃。”
“先不用了。”刚刚换过药的孟思屏觉得伤口疼的厉害,浑身都不舒坦,自然也就没什么胃口:“忙忙慥慥的,先将太医送回去吧,我先睡会儿。”
赵太医在出去时,顺口和春楣说道:“大夫人现在很容易受病,所以要让她注意保暖,冒汗不怕,就怕着凉。”
春楣听进了心里:“那具体该怎么保暖呢?你详细说说,不然我心里没有谱。”
赵太医心想这婢女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实际上春楣只是想更好的照顾孟思屏,让她早日康复,所以怕自己有没做到或者没做好的时候。
“屋内门窗密闭,别叫寒气入侵,现在是冬天冷的厉害,屋内炭盆一定要保持暖热,衣裳穿的厚实些,被子也盖厚些,一天三杯温开水是最少的。”
说完,赵太医又告诉春楣两道药膳,一道是羊肉羹,一道是鲫鱼汤。
这两样东西都是发物,平时吃是又暖身又健康,但受伤的时候吃会令伤口发炎。
春楣听的认真,将赵太医送出去后,回来果真吩咐人给孟思屏熬了一盅鲫鱼汤。
在喝完鲫鱼汤的当晚,孟思屏觉得脸上的伤越发火辣,明明药中放着镇痛的东西,但这种疼却令她有些无法忍受。
于是她叫醒了守在一旁睡熟的春楣,春楣询问道:“大夫人怎么了?是想要喝水吗?”
孟思屏刚想说话,就听外头有人怒吼一声:“你个三只手的东西,我们静淑苑还出来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人了?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明日等大夫人醒了询问怎么处置!”
孟思屏与春楣相视一眼,春楣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推开门说道:“吵吵闹闹的做什么?”
外头的春纷正单手掐着腰,面前跪了个穿着寝衣的女子。
春楣走过去,一把揪起那女子的头发,看清了眉眼后才知这是静淑苑的二等婢女秋蝉。
“春楣姐,这小蹄子敢偷大夫人的东西!”
“偷了什么?”春楣甩开手,那秋蝉的头沉了下去。
“偷了今天岁春送来的吃食。”春纷让人把东西拿出来:“她将山参藏在了自己的包袱里,那三罐鹿茸灵芝膏也偷了一罐,我详细问过了,是因为她老子赌输了需要二十两银子,她想偷些东西拿出去卖,给她老子还债。”
春楣眉头一皱,看着衣着单薄跪在雪地里的秋蝉骂道:“好啊你,真是胆大包天,连大夫人的补品都敢偷!”
秋蝉觉得难受至极,带着哭腔求饶道:“春楣姐姐,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春纷听不下去,踹了秋蝉一脚:“吃里扒外的东西!”
但这一脚踢下去,秋蝉身子一歪倒在雪地里,竟直接吐了血。
春纷和春楣对视一眼,春楣低下身来看着秋蝉嘴唇微动,心里有些不解。春纷也吓了一跳,喃喃道:“我这一脚不会这么狠吧?”
“不像是踹的。”春楣用帕子擦了擦秋蝉嘴角的血,见血竟有些发黑:“这可能是中毒了。”
“中毒?”春纷有些震惊:“静淑苑内怎么会有毒呢!”
春楣用帕子捏住了秋蝉的下巴,质问道:“你都吃什么东西了?嗯?”
因为秋蝉是趁夜深人静才敢偷东西的,所以距离晚饭已经过去了许久,要是晚饭时中了毒,应该不会这么晚发作才对。
而且她们二等婢女吃饭时几乎都在一起,也不会只她一个人中毒才对。
秋蝉咳嗽两声,又是咳出了一口黑血,颤颤巍巍的说:“春楣姐,救我!”
“你偷东西死了活该。”春楣瞪着她说:“但你得告诉你是怎么中毒的,不然我如何救你?”
“我只吃了那补品。”秋蝉费力的说:“我觉得那么多都卖了浪费,就想自己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