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过后的许尽川,听见了周边人的议论,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缓过神来,看着温南荨,又看向云绍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先是因一个青桃被引来枣香坊,接着是在枣香坊门前被温南荨一通激怒,这不由让许尽川乱了阵脚。
现在事情被做的这样难堪,许尽川感到后脑发凉,求助般的看向了云绍昌。
可云绍昌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表示对他的失望。
何明烛艰难的爬起身来,心想这许尽川果然是练武之人,一脚踹的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跟着震动一番,疼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摸着温南荨的脸,一脸傻气的说:“母亲要换药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这就回去。”温南荨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慢吞吞的扶何明烛起来。
周边百姓议论道:“虽说嫁给一个傻子是不幸,但这王府的大公子对温掌柜是真的好,在奉阳山上也是对温掌柜多加维护,若是个正常人,怕是要羡煞旁人了。”
“谁说不是呢?这许将军就是仗势欺人,欺负他们夫妻两个罢了!”
这些话听的许尽川耳朵疼,温南荨扶着何明烛站起身来,回身看着许尽川说:“我婆母要换药,但许将军打伤了我们枣香坊的人,还打伤了我夫君,这笔账我是一定要算的!”
许尽川嘴角僵硬:“你这个臭婆娘!我不会放过你,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云绍昌咳嗽一声:“许将军,多说无益,赶紧道歉吧。”
老百姓中也有人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都是钉儿,没搜出人来就是要道歉,怎么还打人呢!”
“边关战事那样吃紧,不见他上阵杀敌,却在这京城闹事,当街打人,这护国将军若是这样,大周可谓十分危险啊!”
字字句句说在许尽川的心坎上,他又怎能拉下脸来真的道歉?
于是他转过身来,推开挡在身后的百姓大步离开。
云绍昌走向温南荨说道:“等会儿我会进宫,你放心,这件事我自有说法。”
温南荨冲他点了一下头:“还有青桃,他估计会把青桃的事捅出来。”
“我心里有数。”
来到御书房,隆康帝有些意外他们能回来的这么快,便问起了事情的进展。
云绍昌将刚刚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隆康帝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愤怒的一拍桌子,抬手指着许尽川说:“你疯了是吗!朕告诉你要维持民声,不要做老百姓不愿的事,你听到哪里去了!”
许尽川跪下说:“陛下,是温氏故意激怒微臣的!微臣亲耳听见她的笑声,简直嘲讽至极!”
云绍昌在一旁冷哼道:“人都被你掐的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还能笑的出来?许将军,人不怕没能为没出息,就怕为了这所谓的夸奖荣誉又是骗又是添油加醋!”
许尽川知道自己是什么也说不清楚,只好又扯道:“微臣之所以怀疑方湛迟藏身于枣香坊是有证据的!方钊的女儿方晚初有个贴身婢女名叫青桃,现在青桃就藏于恒郡王府!微臣的人看见青桃进了枣香坊,她若不是找方湛迟,那她为何要抛头露面的出来?”
“许将军越说越不得体了!那罪臣家中的下人,在主子被抄家后发卖出来的不计其数,难道他们也要跟着一同抹脖子吗?”
隆康帝也觉得云绍昌此言在理。
他说道:“此事是你太急躁了些!那婢女出现在枣香坊,就是找方湛迟吗?你自己说说你的话有什么逻辑可言!”
“陛下!青桃绝对与方湛迟有关!”
许尽川不敢说自己曾经夜探枣香坊,并且和傅求渊打起来的事。
一来他证明不了,人证物证都没有,二来他知道方湛迟藏身枣香坊,是萧敬之告诉他的。
现在的萧敬之是隆康帝心头的一根刺,他若说他曾经与萧敬之混在一起,不免会更加引起隆康帝的不满与怀疑。
所以这种横竖都说不清楚的感觉让许尽川感到绝望,只好将所有的事都推到了青桃的身上。
云绍昌跪下来,作揖道:“陛下,微臣以为许将军是渴望立功,太过敏感了一些,以至于看见了罪臣家中的婢女出现在街上,他便以为和罪臣遗子有什么关联!微臣觉得许将军不算做错,但老百姓都被激怒了,这对陛下您的声誉亦是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