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荨说:“青文是个做事稳妥的丫头,况且平日里栖云阁门前也算是人来人往,怎的这会儿还没人了呢?就算她没把救命的人喊过来,这会儿火被扑灭了,她也该回来了啊。”
宋妈妈面色一僵:“难不成,那迷倒少夫人又锁紧门窗放火的丫头就是青文吧?”
栖云阁中必然是出了内鬼,只是这个内鬼是谁,温南荨还不清楚。
“此事尚无证据,乱猜不合适。”温南荨冲何祁安低了低头:“还请父亲派人搜一下青文现如今在哪,若是门房没报,那想来还在府中。”
“成。”何祁安一扬手,他身边的小厮便走近了,听他安排一通后离开了大家的视线。
何明烛感觉事情有些不对,看向铃铛问:“你今儿做晚饭时,青桃可去过灶房?”
铃铛摇了摇头:“没有,当时灶房就婢子一个。”
她明白,这件事她的嫌疑很大,毕竟在吃食里动手脚,一般人做不到。
“那既然做饭时她没动手,端菜也没经过她的手,那这脏东西是怎么混进去的?”何明烛同何祁安说道:“父亲,此事疑窦颇多,儿子怀疑这里头有鬼的并不止青文一个。”
何祁安点了点头,伸手一指铃铛:“你是从敬安伯府陪嫁过来的,本王问你,你家主子待你如何?”
铃铛浑身一抖:“王爷明鉴!婢子绝不会做这种对不起主子的事!少夫人待婢子恩重如山,婢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向少夫人下此等狠手!饭菜虽是婢子做的,可菜肉米这种东西经手的并非婢子一人,婢子不怕被冤枉,就怕真正害了少夫人的凶手还藏着没被发现啊!”
温南荨也说:“父亲,铃铛这丫头的性子儿媳也算是了解,她不会做这种事,况且她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
“本王也知道,铃铛是你的陪嫁丫头,你若有什么不测,她也没什么好下场。”
听见这句,铃铛才算是松了口气。
何明烛这会儿又说道:“父亲,还有一件事儿子想不清楚。”
“你说。”
“凶手若是在温氏和青桃晕倒后,才进正屋锁门锁窗的,那她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这问题问到了点子上。
青桃仔细回想了一下,忽然灵光乍现,跪下说道:“婢子想起,在用晚饭的前不久,青文曾进正屋帮少夫人整理床铺来着!当时婢子正陪少夫人在院里散步,现在天气阴凉,窗子全天几乎都是关着的,只在晌午阳光好时才开一会儿通风,若是那时青文就将窗子锁了呢?”
温南荨一听,也觉得这说法靠谱。
“青桃的话不错,后期青桃进来,儿媳同她一桌用饭,担心被人看见训斥青桃,就叫她锁了门,这样一来门窗岂不都从里头锁住了?外头的人自然是进不来啊!”
宋妈妈狠狠一拍膝下的地毯:“这个青文!亏少夫人还待她那么好,没心肝的东西,连自己正头主子都敢害!”
何祁安沉思许久,后抬起头说:“这件事,等到把青文找到后,就有结果了。温氏你死里逃生一场,快去歇着吧,等太医到了好好瞧瞧,看那给你下药的人究竟是下了什么东西,别伤了身子才好。”
他这样说,温南荨哪怕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却也得下去歇着了。
等温南荨带着宋妈妈等人离开后,何祁安又给自己的下人使了个眼色,所有人都退下后,屋内就只剩下了他和何明烛。
这个情况让何明烛觉得不自在,却也没有自己逃脱的说法。
就听何祁安忽然说道:“明烛,你过来。”
何明烛不自然的起身,不知道是该装作很傻的样子,还是正常的走过去。
看他迟疑,何祁安眼睛一酸,起身到何明烛的身边,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拍,倒是把何祁安自己的眼泪拍下来了。
“好孩子,你是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何祁安扯着何明烛的衣裳说。
何明烛不知该如何回答,与父亲对视着,说道:“父亲,儿子觉得温氏今日经历的事,和母亲的遭遇像极了。”
“我也这么觉得。”何祁安拉着何明烛的手,父子二人一同坐下,他叹着气说:“你是在怀疑孟氏,对吗?”
何明烛挣开何祁安的手,面对他跪下连着磕了三个头:“儿子不孝!诓了父亲多年!”
“此话怎讲?”何祁安眉头拧成了川字,实在是想不通。
“当年母亲过世前,也被人喂了迷药!儿子昏迷前最后一些记忆,便是她步履踉跄的推开窗子,将儿子扔了出来,之后她自己葬身火海,这和温氏的遭遇实在是太像了!当年儿子便觉得此事蹊跷,给儿子和母亲一同喂了迷药,这是要将我们母子一起烧死啊!”
何祁安起身又蹲下,紧紧的抱住了何明烛。
“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母亲!”
何明烛将头埋在何祁安的衣裳里,带着哭腔说:“儿子见那件事最后草草了事,根本没人认真查,似乎故意包庇凶手一般,便不敢再向从前一样了,担心自己逃过一劫又与磨难,只好以装傻自保。”
“所以你是装傻了这么多年?”何祁安瞪着眼睛,狠狠的打了他两下:“你个傻孩子!你何苦连同我一起瞒着啊!我还当你真是个痴傻不精的孩子,日日向神佛仙人求拜,想要他们医好你,不承想你竟然是装的!”
何明烛有些心虚的说:“父亲不觉得儿子装傻这些年来,没人再对儿子下手了吗?”
这话让何祁安身上一麻,认真的说道:“你是怀疑,你母亲的死也和孟氏有关?”
“她也有个儿子,杀了我她的儿子便是这王府唯一的男丁,谁又能与他争些什么?而且还有一件事,应该是母亲和我被灭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