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温袁氏回到敬安伯府后,已经是下半夜了,温南薇一直没敢睡觉,听下人说温袁氏回来了,便急急忙忙的披上衣裳去见温袁氏。
这会儿的温袁氏累的十分没精神,秋天的季节夜里是很凉的,可即便如此她依旧走了个满头大汗。
回到伯府后,她吩咐下人去给自己打了洗脚水准备泡泡乏累的脚,温南薇推门进来看见母亲累成这样,也就顺理成章的以为事儿已经做完了。
于是她激动的问道:“母亲,温南荨怎么样?”
温袁氏没好气儿的说道:“别提了,鱼没抓到还惹了一身腥气!”
“怎么会呢?母亲你不是说过,这一次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吗?况且还有恒郡王夫人帮助你。”
被女儿这样质问,心里憋着火儿的温袁氏就如同一个被点着的炮仗,顿时来了脾气。
“拉到吧!那孟氏就是个没用的东西!我指望她去做事,那怕是累死也成功不得!这事咱们都不能掺和了,不然迟早出事。”
温南薇心里的期盼落空,自然也是不会高兴的,于是生气道:“母亲既然没有成功,那早先就不该将话说的这样死!”
温袁氏用力踹了一脚泡脚的盆子:“糊涂东西!我大老远从榕山观一步步走回来,是叫你这个不孝的质问我吗?有能耐你去算计她,何必指望我!”
将宏汇道长抓走后,云绍昌第一件事便是将人关押在顺天府中。
宏汇道长抓人取血这么做实在冒险,所以云绍昌敏锐的察觉到这背后应该是有一个庞大的利益组织,而榕山观这些年来一直在抓人取血,却一直没被发现也没出过事情,正说明背后的力量强大,才没人能怀疑到榕山观的头上。
所以他将宏汇道长抓到顺天府后便散出了消息去,就等着那背后的人过来救人或者灭口。
下半夜时衙役回到了顺天府,看着烛光下昏昏欲睡的云绍昌,说道:“大人猜想的不错,榕山观的山头的确埋了不少的尸身。”
云绍昌顿时清醒过来,用手摩挲了两把脸,又按了按发酸的眉间:“多少具?”
“属下粗略的数了一下,差不多二十五人,还有没挖出来的可能会更多。”
“都是岁数差不多的吗?有没有男子?”
“有的!男子的尸身有两具,身上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通过尸身看不出身份,但属下瞧见他们的衣裳颜色与榕山观的道士差不多,猜测应该是道士。”
云绍昌并不意外,放下了手说:“榕山观的人做这样的事,不见得都是坏人,这里头可能有良心发现准备报官的,被发现也就死了,我早先猜测过,如今确认了,更能看出这榕山观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衙役问道:“大人准备怎么办?”
“明早天一亮,把这些事都进宫禀报给陛下。”云绍昌扶着桌子起身:“走吧,去看看那宏汇道长,离天亮没多久了,我总要多问出些话来,好告诉给陛下知晓。”
烛光微黄,宏汇道长被绑起来,没人对他用刑,却将他吓尿了裤子。
眼见云绍昌带人走进来,宏汇道长万分惊慌,瞳孔都在微微打颤。
衙役拿了把椅子放好,扶着云绍昌坐下:“说说吧,那两个女子是怎么回事。”
宏汇道长嘴里的布团被取了出去,咳嗽了两声后回答:“贫道不知道。”
“本官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这宏汇二字是赐的,你本名叫洪生,姓刘对吗?”
“云府尹既然已经查清楚了,为何还要再问贫道?”
“别用贫道自称,本官听着恶心。”云绍昌眼神锋利的看向刘洪生:“这抓人取血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刘洪生侧过头去,不与云绍昌对视:“贫道完全不知情!”
“程玥莺已经写下了前因后果,每次取血都是你,你还敢说你不知情!”云绍昌愤怒的说道:“那么多花季少女,榕山观的山上埋了多少具尸骨,你一定比本官更清楚吧!”
这下刘洪生不说话了。
云绍昌气的直喘粗气,见他不说话一挥手道:“既然不说实话,那就别怪本官心狠!本官有的是办法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个衙役一左一右走来,都手持着一根鞭子,鞭子甩在锅中,被锅内浓浓的盐水浸泡着,一鞭子就抽在了刘洪生的身上。
这一鞭子打的刘洪生瞪大了眼睛,若不是他咬紧了牙关,恐怕就要喊出声了。
可他毕竟只是个常年在山中修道的男子,挨了几鞭子后就挺不住了,连连喊痛。
“疼就对了!那些被你用刀子割伤取血的姑娘有多疼,你也要体会明白才是!”云绍昌站起身来,和身旁的衙役耳语两句,接着他站在原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别叫他死了,务必从他嘴里套出话来,还有一同被抓的那几个道士,给我审问清楚,不说话的统统用刑。”
刘洪生瞪着眼吼道:“你这是言行逼供!”
“对待你们这些畜生,言行逼供已经是心软了!本官就该让人在你身上戳百八十个洞,让你看着自己的血被放干净再咽气!”
说完他就离开了。
等到快天亮时,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悄声来到了顺天府,后背紧靠着墙无声无息的走着。
听见刘洪生受刑惨叫的声音,黑衣人确认了这儿就是他要来的地方。可透过铁栅栏往里瞧,却看见三两个衙役和刘洪生,他明白这会儿不是出手最好的时机。
但紧接着,里头的衙役便说道:“行了,也打累了,把他嘴堵上咱们去喝盏茶,回来再审。”
说完三人便准备往门口走,那衙役还嘱咐道:“门一定要锁好,别叫人钻了空子。”
黑衣人马上闪身躲到了一旁,看见三人一前一后的从身旁经过,他站起身子撬开锁头准备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