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荨问:“卢伯打听到什么了?”
“卢伯打听到的和大姑娘所说的差不多,说近期名声响亮的除了榕山观再也想不起别的了,还打听到伯爵夫人上一次去榕山观时,好像带了不少的香火钱。”
这话引起了温南荨的注意。
一个看见一文钱都恨不能掰成八瓣花,只为了给女儿多攒一些嫁妆,想吸引那些豪门贵族为了这巨额的嫁妆娶她闺女的人,怎可能在一个道观扔那么多银钱?
而且她的记忆告诉她,温袁氏可从不是信奉什么道士的,她什么也不信,只信自己。
因此她忽然带着一大笔钱去榕山观,这里头定然有不对劲的地方。
每每到这个时候她都有些激动,还好她身边有何明烛,总是能替她提早发现危险,不然她什么也不知一脚踩进陷阱,到时候哭都找不着调。
“既然大概知道是榕山观,那只要咱们先行攥住榕山观的把柄,就不怕他们泼脏水了。”何明烛微微一笑:“对于这个榕山观,我可是有所了解的。”
这话题吸引了温南荨的注意,她回过头问:“怎么说?”
“当年我母亲被火活活烧死,并非没人怀疑,只是孟氏将那榕山观的宏汇道长请来,一番折腾后说什么找到了我母亲的灵魂,说我母亲并非冤死,而是死于意外。”
他自小就清楚,这把大火与孟思屏有关。
而且他也明白,是孟思屏想要杀他,为何明煜腾地儿,才连累了自己的母亲。
所以在母亲死后,他开始装傻,也因此逃避了孟思屏伸向他的杀手。
“所以你是想说,那榕山观的什么什么道长,并非什么好人善人,而是个骗子?”
“只有骗子,才会助人害人。”何明烛肯定道:“况且这骗子也不是白白帮助别人,他是要收银子的,别的道士不骗人也不害人,你那嫡母自然伸不进去手,所以她找到宏汇也就不让人觉得惊讶了。”
温南荨沉思了一会儿,又问:“你知道榕山观的丑事吗?”
“我知道一些,但不痛不痒。”
在母亲过世前,他跟随母亲去过榕山观,就是有了这么个契机,孟思屏才会在何明烛母亲过世后找来了榕山观的人,谎称何明烛母亲十分信任这位道长,也愿意与他沟通。
“榕山观中似乎关着什么人。”
温南荨眉头紧皱:“你怎么知道?”
何明烛回答说:“幼时我跟随家人去过榕山观,那时的榕山观还只是个小道观,名声也不如现在响亮,但我母亲为了个清净,便会常去那里。我年岁小不懂,也不愿意听那些道经,每次去了也是到处溜达,正因如此我听见一个隐蔽的房间内,看起来落魄非常,不像住着人,可里头却有哭声,听声音像是个女子。”
“过去这么多年,那人的身份不明确,是否还被关在里头也不为人知,这不见得会成为动摇榕山观的根本。”说完后温南荨有些泄气。
“关键的是那一次我听见哭声后,来了两个小道士将我轰走了,我从未见过他们那般疾言厉色,可见里头关着的女子是绝对不可被世人发现的。”何明烛努力的回想着小时候的事,但能回想到的零碎记忆,也仅限于此了。
“那不然,我们去榕山观查一查?”温南荨看着何明烛问。
何明烛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么晚了,恐怕还要下雨,你确定去吗?”
“若她们是准备明天去,我们就只有这一晚上的时间调查了,趁着还未下雨快些走吧。”
时隔许久何明烛终于跟着温南荨翻墙出了恒郡王府,两人先到了枣香坊,骑了一匹马后直奔榕山观。
看着何明烛坐在马背上,方湛迟生气的说道:“我这胳膊腿上的伤都好了,我也能陪姐姐查啊!怎的就非得他去?”
温南荨故意气方湛迟说:“还真就得他去,谁让他知道榕山观的事呢?带你去了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岂不是白折腾了?”
方湛迟闻言一跺脚,扭脸进了屋里。
卢伯在一旁嘴上噙着笑,拿来了两件衣裳:“看这天色应当是要下雨,下雨就不好骑马了,秋天淋雨怕是要生病,您二位将这衣裳带着,还能暖和些。”
拿上衣裳和雨伞,二人骑着马就扎进了夜色之中。
榕山观远着,二人起了好半晌的马,才到了山脚下。
将马藏在树林子里后,二人便摸着黑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