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胳膊的整条小臂都不见了,可以看出当年在方家的战斗是有多么的惨烈。
“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弄的?”卢伯又忍不住问。
男子冷笑了一声:“都是许尽川那王八蛋做的!当时我受方大将军的命去保护他妻子,护着她往院子中躲时受了暗算,刀从面前劈下,腿软没躲开,这才挨了一刀。”
当时他们都以为他死了,所以没补刀,而他身受重伤后晕死过去,再醒来时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卢伯沉重的摇了摇头:“当年的狩虎军都不知该不该出手帮忙,像你这样愿意去方家的实在不多。”
“可我还是晚了一步。”男子捏着拳头,忽然轻声一笑,拳头也随即松开:“你呢,这些年怎么样?”
“我又不会什么功夫,狩虎军杳无音信以后,我就躲在这枣香坊做点心,混混日子罢了。”卢伯边说边扯了把椅子坐下:“况且我一直用枣香坊隐瞒着自己狩虎军的身份,这些年来也相安无事,平时就窝在灶房,一般也没人想见灶房师傅。”
“那你为何要画那虎头?”
卢伯沉默了半晌,抬起头说:“因为我找到了狩虎符的传人。”
男子似乎想到了这点,微微松了口气:“莫不是方家的后人?”
“后人应该是谈不上,但她和方家关系匪浅,还扬言要为方大将军报仇,并且一直在为此努力着。”
“那等有机会,请让我见见他吧。”
将男子安顿好后,卢伯立马让小六去恒郡王府传信儿,告诉温南荨又找到了一位狩虎军。
温南荨急忙赶到枣香坊,进门后急忙问道:“人呢?”
卢伯伸手指了指后屋:“人就在后头,是小公子的隔壁。”
听完卢伯的话,温南荨便要到后屋寻人,却被卢伯一把抓住了手腕,沉声道:“他叫傅求渊,是狩虎军的老人儿了,进狩虎军的年头比我还要长,他的名声想必掌柜的也听过,是个不好管控的人,您和他相处要注意一些才是。”
温南荨点了点头,来到后屋,先是敲了敲门。
屋内一片寂静,屋内的傅求渊暗自握紧了剑柄。
直到卢伯说完,温南荨才知道,当年鼎鼎大名的剑术高人傅求渊,不仅是父亲早年的好友,还是狩虎军的一员。
其实温南荨并未见过傅求渊,因为她出生前方钊就已经成为了响彻一方的大将军,而傅求渊表面上往好听了说是位江湖侠客,这种人和大将军如何交好?传出去会遭人非议的。
所以两人刻意避嫌,关系虽如往常一样,但见面的次数实在不多,温南荨又是女儿家,方钊不会轻易带她见傅求渊。
本就和方钊关系不错,听闻方家遇难,他出手相帮也是常理。
傅求渊在屋内等了半晌,并不着急先出声,就听屋外的人问:“是傅大侠吗?”
傅求渊的耳朵动了动,似乎是没想到外头的人竟然会是个女子。
“进来吧。”
温南荨打开门进了屋,衣裙夹在了门缝中,伸手扯裙摆的时候,傅求渊有些不满道:“如果是卢修叫你来照顾我饮食的,那就请姑娘回了吧,这几十年我都是独自生活的,没有叫人铺床热饭的习惯。”
他这么说温南荨也不恼,毕竟心中充满侠义的人说话本就不中听。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的说道:“傅大侠,我就是掌管狩虎符的人。”
这让傅求渊一下变了神色:“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可惜狩虎符多年不现世,当年决心追随狩虎符的人,如今也寥寥无几了,只您和卢伯二人露了面。”
傅求渊十分不满,一声冷笑转过头去:“一个女娃娃,怎么掌管狩虎军?甭说一人两人,哪怕没有人,也得有个样子在!”
“傅大侠不信我有掌管狩虎军的能耐,无非觉得我是个女儿家。”
“何止,看你的年纪不到双十,正是该在闺阁绣花听训的时候,狩虎军的差事是打打杀杀,你掺和什么?”
“年纪不是问题,或许我知道很多傅大侠即便活到这个年纪还不知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