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眼中越来越急切,温南荨却觉得这种感觉十分好玩,于是又问:“帮许尽川作恶,就是你的本意对不对?”
定国公的眼珠子又拼命的转。
温南荨笑了笑:“你可不是被人蒙蔽,或者是被陷害,你就是那么坏,坏的满心都是黑水,脏了心肺。你年纪大了上不得战场,又见不得我父亲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受尽崇拜,你的自尊心作祟让你接受了许尽川的提议,对不对?”
她说完,拿出了定国公嘴里的胳膊,就听定国公张嘴喊道:“快来人!”
话还没喊完,温南荨一巴掌狠狠的抽了上去,打的定国公头一歪,像是被放了血的鸡。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定国公流出了眼泪,他求道:“我什么也没做啊!你父亲的事和我没关系。”
“我在外头都听见了!你当金纹正是怎么死的?他就是被我这么一刀一刀捅死的,死相凄惨的很,不然也不会把你供出来!”温南荨拿着刀子在定国公的面前比划着,吓得定国公汗毛倒数。
“那都是许尽川叫我那样做的,我是无辜的!”定国公又磕磕绊绊的说。
“放屁!如果从你嘴里听不见一句实话,我可就要对你动手了。”温南荨说着,将刀尖抵在了定国公的大腿上。
他只是瘫了半边身子,还有半边是可以动的,并非没有痛感。
冰凉的刀尖没有一丝暖意,透过衣衫直达他的腿上,让他的腿发麻发凉,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以前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绝不会怕死,怕死那是懦夫的作为。
可当他真的听说方钊死相是多么凄惨时,他确实是怕了。
尤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临死不过一步的距离,整日动不得,说话也是几个字就要停顿,每日吃喝拉撒都要靠人照顾,加上身子上时不时的疼痛,让他十分怕死。
“是许尽川强迫我做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告诉我什么,我就告诉陛下什么,你要复仇应该去找他啊!”
“他会死的,但你一定会死在他前头。”温南荨靠近他低声问:“此事中,除了你和金纹正、许尽川,还有没有别人参与?”
定国公回答:“我说了实话,你可放过我一条生路吗?”
见温南荨沉默,定国公惊恐的说:“你看看我现在,黄泉土都快盖到头顶了,用不着你杀我,我压根活不了多久!”
“你先说,我再考虑。”
定国公咬了咬牙,只好说道:“此事之中牵扯的人实在不少,但我所知道的也并不多,许尽川知道的详细,因为是他计划的这一切!那时我只是将他的话转告给陛下,当一个出头鸟罢了!”
“别废话,我问的是这件事里还有谁参与。”
“贤妃娘娘你可知道?”定国公盯着温南荨的眼睛说:“贤妃娘娘的父亲,在此事中也有参与。”
萧家也是名门望族,不然萧贤妃不会身居高位又受尽恩宠。
很多事,不是靠着年轻貌美便能抓住的。
萧贤妃的父亲是刑部尚书,在京城之中也算是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温南荨不记得父亲和刑部尚书还有瓜葛。
定国公继续说:“方钊的妻子方严氏,没嫁给方钊之前和萧尚书有些关系。”
温南荨听闻这话,一把揪起了定国公的衣领:“你不许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八道。”定国公被吓的白了脸:“萧尚书曾经向你母亲求过亲,还不止一次!只是方严氏没有同意,后来嫁给了方钊,没准儿萧尚书就是这样记恨上了方钊啊!”
“你说的可是真的?”
“具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也说不清楚,但萧尚书同方钊也算是无冤无仇,不至于牵扯进这件事里。”定国公深吸一口气说:“他具体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都是许尽川张罗来的人。”
看他说的不似假话,温南荨又问道:“那我的小姨母呢?”
定国公一时半会还没想到温南荨的小姨母是谁,但后来他想起眼前的女子就是当年的方晚初,那她的小姨母岂不就是金严氏?
这可将定国公吓得不轻,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不认识你小姨母。”
“她是金玟正的妻子,是我母亲的亲妹妹,你怎会不认识?”温南荨一想到这点,就觉得恨意滔天,再次将刀子抵在了定国公的大腿上:“你若是还不说实话,那这条腿一定会保不住的。”
可定国公哪里不明白,他要是说了实话,这条命可都保不住了!
“我真的不认识啊!金纹正和我也没什么关联,只是找我帮着一起坑方钊。”
“你没糟蹋我小姨母吗!”温南荨气的瞪大了眼睛:“在她落难之时,你还将她往泥坑里踩,你还对得起身而为人吗?”
她的话里带着哭腔,满满都是对方家的可惜和对小姨母的怀念。
“我没有糟蹋她。”定国公思索良久,最终只能这样回答。
温南荨也不再忍了,她直接手起刀落,一刀扎进了定国公的大腿之中。
因为定国公的嘴只能张开一边,就算是喊也喊不出多大的声音来,看他疼的冷汗直流,温南荨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她说道:“我父亲征战沙场的时候没有你长,可我十分好奇的是,为何你多年打仗却从不受伤?我父亲每一次出去打仗,回来的时候都要带伤,长久以来造成了他多少的伤痛?这是为何?”
定国公疼的闭紧了眼睛,费力的回答:“那是他武功不济。”
“分明就是你胆小!你只会让其他兵士挡在前面替你去死,你好拿军功!我父亲为大周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却要被你们这样对待,你叫我如何能原谅你!”温南荨气的又捅了一刀:“还有我的母亲,我的小姨母,我方家的所有人,他们一辈子没做过一件坏事,凭什么要被你们陷害成这个样子!”
“我知道错了,你快停手!”定国公满头的冷汗,唯一好用的手也使不上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