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金纹正一死,贾氏要求回娘家也是天经地义,凭什么叫她来背着贞节牌坊?
可金纹正不能给家里带来收益,自家的住宅在日后也会被人收回去,金老太太慌了,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放过带着嫁妆娘家又是做生意的贾氏?
婆媳二人大吵一架,吵的街坊四邻都听说了,基本人人都知金老太太这为人差劲,所以支持贾氏回老家,脱离这个金家。虽说女子死了丈夫立马回娘家会被人说嘴,但金纹正从前如何对待贾氏他们也都看在眼里,几年前金纹正把戏子带进门的事还历历在目,可想而知贾氏继续留在这儿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然而天理却始终站在男方这一边,金老太太直接对贾氏说道:“你嫁进我金家,生是金家的人,死了是金家的鬼!你要走得经过金家老祖宗的点头才行!老祖宗不答应,你就是死也得死在金家的墙根底下,不然你去问问金家的耆老们,看谁能同意你走!”
女子出嫁以夫为天,贾氏拗了没几天就没了动力和主意。
这天,贾氏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发愁,胳膊上被金纹正打出来的淤青还没褪下,只能用袖子和镯子盖住。
忽然,婢女进来说:“夫人,婢子在墙根底下发现了一张纸条。”
贾氏接过纸条,上面是几行娟秀的字迹。
‘别怕,金纹正功名造假,文章抄的是别人的,发现他文章抄袭的考官被人杀害,名叫肖掷言,把这件事告到顺天府,自有人护你周全。’
看见这一切,贾氏将纸条抓在手里,心砰砰直跳。
温南荨知道贾氏得到了她的帮助后,又写了一封信,贴上玉兰花后送去了顺天府。
这两日云绍昌正因为金纹正的死焦头烂额,因为此事疑点实在是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金纹正死前受了不小的折磨,偏偏凶手没留下任何的证据。
随着玉兰花的信被送过来,云绍昌好像想起了什么。
那金纹正,不正是方钊的连襟吗?
方家垮了后,金纹正的妻子上吊死在了金家旁边,当时云绍昌得知此事后就觉得事情不对,现在他有些想通了。
看来金纹正的死,与方家脱不开关系。
打开信看完上面的字,云绍昌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只是他不知道,方家剩下的人究竟是谁。
难道是方湛迟?
看着有些眼熟的字迹,他开始怀疑方晚初还活着,可他又自己推翻了这个猜想。
方晚初早就死在方家了,死于大婚当日,那时的方湛迟才是个十岁大的孩子,如今不过十五岁,是死是活还不一定,能做什么?
他心里暗想:写信之人要我找个理由结案,可这哪里是好结的?
正好衙役走了进来,说道:“大人,金纹正的妻子前来报案。”
“快请进来!”
贾氏快步走进,哭着说:“求青天老爷给条活路吧!我从前是看着他一身的文采,才愿意嫁给他的,可天长日久的相处,我发现他压根并非什么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就连当年秋闱时的文章都是抄的别人的!我发现此事后谁也不敢说,如今他被贼人所害,我便不能再隐瞒此事了,可家里头婆母不放我回娘家,我也是不得已啊!”
云绍昌被她这一嗓子哭的有些懵,说道:“你先冷静冷静。”
贾氏被人扶起坐下,又说道:“夫君死前,曾经耀武扬威的和我说起过,说是他抄文章的事并非没人发现,只是他有靠山,直接把监考的考官替他杀了!他说的若是真的,那他岂不是杀过人的凶手?我不敢再留在金家了,求府尹您赶紧查清此事,放我回娘家吧!”
“此事我一定会查。”云绍昌听了个没头没尾,又问:“你可还知道更多的?”
贾氏摇头道:“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他整日不着家,和谁来往密切我也说不清楚,只不过他的确是有靠山在的,他从前提起过,之所以兵部有位置给他,正是因为背后有人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