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叫刘禾婉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说道:“走一走也好,郎中说了,多散步有益于我身子恢复。”
温南荨轻轻皱了皱眉头,问道:“许夫人可是身子有什么病症?”
“之前落过一个孩子,身子有些伤到了。”刘禾婉的声音十分轻柔,手缓缓的放在了肚子上,眉眼间满是可惜,不过又随后笑了起来:“将军找了宫里的太医,给我开了方子,照着方子吃很快就可以把身子调养好的。”
“看来许夫人是很想为许大将军开枝散叶啊。”温南荨的语气有些冷。
刘禾婉的确无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应该嫁给许尽川这样的恶人。
就算她不对刘禾婉出手,就凭许尽川恶事做尽,也总有人不会轻饶他。
不然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敢打劫大将军的妻子?说白了就是想让许尽川断子绝孙罢了。
“我是将军的妻子,自然要给将军开枝散叶。”刘禾婉轻轻的叹了口气:“其实纳妾也并非不能,但将军不愿,我也不好说什么。”
温南荨打量着刘禾婉,明白她心里也有很多说不出道不明的苦。
作为从前就认识许尽川的人,温南荨可不觉得许尽川回头是岸,当起了什么大好人,在家里时他如何对待刘禾婉,这也是无人可知的事。
见温南荨一直没回复,刘禾婉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赔笑道:“瞧我,胡说八道的,和夫人说了这许多。”
温南荨安慰道:“许夫人也是心里太憋屈了,日后若是有空闲,可以常来我们枣香坊坐一坐,和我说说心里话,我是乐意听的。”
刘禾婉点了点头,告诉温南荨:“因为我喜欢吃甜食,将军也愿意吃甜口儿的点心了,从前他是一口也不吃的。”
听了这句,温南荨忍不住在桌下紧了紧拳头。
她竟不知许尽川这五年来转变如此之大,连从来不吃的甜食都愿意往嘴里放了。
看来她之前打算在点心里下毒的计划落空了,毕竟这一个不准,就容易害死旁人。
接下来的两天里,周遭是出了奇的安静。孟思屏好像偃旗息鼓了一般,一直未找温南荨麻烦,而何明煜也是安安静静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脚伤,连面儿都不露。
温南荨谨记一句话,事有反常必有妖。
这天她从枣香坊回来,吃过晚饭后就见青桃走近了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青桃?”温南荨问道:“可有什么事?”
青桃左右看了一眼,有些犹豫的说:“少夫人,今儿婢子瞧见大夫人院子里的婢女,来栖云阁门前转了转,不一会儿青文便出去了,回来以后径直回了她的房间。”
温南荨摘耳环的手一停:“你是觉得,婆母院子里的人,来找的是青文?”
“婢子不敢这样想,但也怕青文坏了心思,所以告知少夫人,望您心里有个准备。”
说实话,温南荨的心里挺安慰的。
青桃从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沉稳安静,心里自有一杆秤,同她一起长大,常常能留意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第二天早晨时,温南荨由玲珑伺候着穿戴,在青文进来擦拭花瓶时说道:“今日的事不可叫婆母知道,不然你知道后果,”
她的余光一直停在青文身上,果然瞧见青文擦拭花瓶的手慢了两分。
不知是不是温南荨的错觉,觉得青文的耳朵都要竖起来了。
玲珑回答道:“少夫人放心,婢子明白。”
“待会把人带到旁边的空院子里去,别叫旁人注意到了。”
“啊?少夫人,这青天白日的不好吧?不如您让他去枣香坊呢?”
“枣香坊哪有这儿隐蔽,你当枣香坊外没有婆母的人?”温南荨掸了掸自己的袖子:“得了,你去叫人吧。”
铃铛先出去,青文麻利的擦完了花瓶,也走了出去。
青桃从灶房端着刚烫完的茶盏出来,正瞧见青文往出走,她冷淡的问:“青文,你活计做完了吗?整天往出跑。”
“已经干完了。”青文回过头笑嘻嘻的说:“姐姐别着急,待会儿我就回来。”
从窗子看青文的背影消失在了栖云阁外的春色中,温南荨明白青文这是被孟思屏收买了。
难怪孟思屏这些天如此安静。
为了配合青文,她来到了距离栖云阁不远的院子,屋内放了桌案和椅子,只是有的地方落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