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无助的场景,让心中有善的人看着都觉得不好受,但心中只有恶的人看着却觉得痛快。
许尽川一直在注视着温南荨手里的流云,现在看着何明烛哭,他莫名觉得心里憋着的这口气儿顺畅了。
刘禾婉从身后走过来,轻声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许尽川回过头拉住刘禾婉:“咱们快些回去吧,熬药的时辰快到了。”
温南荨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带着哭腔同陈梓宁说:“这是我嫡亲的姐姐啊,我该怎么办…如果和皇后娘娘说了,她的名声也就彻底完了。”
人群中传来唏嘘的轻叹。
陈梓宁说:“这次你若是放过了她,来日她便会蹬鼻子上脸,你可想清楚。”
温南荨瘫坐在地上,万分委屈道:“我心疼自家夫君,但我真的舍不得大义灭亲…”
门口的热闹传进了宫里,曲皇后和何云曦正坐在一起喝茶,听宫人说起此事,曲皇后有些生气,也有些无奈。
恒郡王一家,给她带来了太多麻烦。
但痴傻的何明烛,也的确让她心疼,这些事是做了母亲后才明白的。
“敬安伯的这个嫡长女可真是不懂规矩!是该好好罚一罚才是。”
何云曦看出了曲皇后的心思,她起身道:“堂弟不论如何,也不能被这样作践,何况这是宫门口,在宫门前动手,她的规矩都学到哪里了?母后,让儿臣去吧。”
宫门前依旧在争执,温南薇咬定了此事与她无关,但许多人都看见她推了何明烛,这是辩无可辩的事实。偏偏温南荨又一副懦弱的面孔,让许多人觉得恨铁不成钢。
这时,何云曦带着宫人出来,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向何云曦问安。
何云曦谁也不看,径直走向温南薇,神色冷淡的说:“敬安伯,您既然教养不好女儿,那就由我来替您教育吧。”
敬安伯吓出了一头的汗,赔笑道:“哪里,这怎么能劳烦公主殿下呢。”
话还没说完,何云曦就打断了他的话:“温家嫡女在宫门前打人,打的又是本公主的堂弟,我奉皇后娘娘的意思,给温南薇一个教训,让旁人都瞧一瞧,这不敬天家的罪名如何。”
说完,两个宫人从她身后走来,双双按住了温南薇的胳膊。
温南薇吓坏了,挣扎道:“公主殿下明鉴,臣女并没有动手打人啊!”
何云曦就当听不见,轻飘飘的吐出了一个打字。
一个身穿酱色宫装的婆子过来,扬起巴掌对着温南薇的脸便左右开弓起来,声音脆响伴随着温南薇的惨叫,温袁氏心疼极了但又阻止不能,只能拽着敬安伯的衣袖让敬安伯出面。
可对方是公主啊,公主身后站着的是曲皇后,敬安伯能怎么办?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温南薇在宫门前打人,曲皇后出面教训,这合情合理,敬安伯也没有办法。
二十个巴掌打完,两个宫人松开了手,温南薇犹如被抽空了脊背,瘫倒在石板路上,两边脸通红一片,有的地方已经破了,吐出来的口水都掺着血。
温南荨心里暗爽,明白温南薇这一次翻身无望了。
如果她在宫门口惩罚了温南薇,难保不会背上什么不好的名声,但由皇家出面,那这件事便只能是温南薇的错,与她无关。
回到恒郡王府的路上,还能听见街上有人在议论敬安伯府的事,温南荨坐在马车中将门帘放下,说道:“你装可怜的时候我都有些恍惚了,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装傻这么多年,我已经游刃有余了,开始还有些不自在,现在发现作为一个傻子我真是自由。”
宋妈妈在栖云阁中准备了热水,温南荨和何明烛简单洗漱了一番,温南荨又用干净的帕子好生擦拭了流云一遍,然后将流云锁在了箱子中。
除了流云,还有弟弟的宵云和父亲的斩云,她都要拿回来,那是他们方家的东西!
先行回来的孟思屏气急了,拉着何绣蝶坐在房间中,商讨着日后如何收拾温南荨。
“母亲,您还是太善良了,温氏那个样子,只需您拿出当婆婆的款儿,她还不低头?”
孟思屏咬了咬牙:“你当她是好欺负的?你哥哥伤了脚后,她故意激怒我让我打她,转头向皇后告状,不然我也不至于这样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