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晌午时分,空气中的热意随着太阳向中天的移动越升越高。
灼灼烈日下,一个身着蓝白衣袍,头戴白纱幕离的男子正骑着一匹白马在路上快速奔跑,扬起的尘沙惹得路边的行人一阵叫骂。
“你爹死了吗?赶着去投胎啊!”一个女人大声咒骂。
而正在赶路的玉清却并未在意,只是催马向前。
快点,再快点,万一,来不及了怎么办?玉清目光焦灼的看着前方,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冷静自持。
两侧是不停向后移的行人风景,耳边是猎猎风响,玉清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和师父的对话。
清冷的静室之中,檀烟冉冉升起,却并不散开,而是在室内如云似雾般的轻飘飘的流动,恍若仙界。
他的师父,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面容慈祥,神色悲悯的看着他。
听了他的话,静室中陷入了长久的寂静。良久,他的师父终于缓缓的说:“清儿,你说的这个人,是一个异数”。
“可是,她的命轨也来到了这个世界……”玉清疑惑。
“清儿你忘了吗?有起有始,有终有尽,才是一个人的命轨”师父并不赞同他的话。
“师父,弟子知道。但弟子认为,她并非寻常人,不可一概而论。况且她的存在,对于百姓,有益而无一害”。
玉清微微皱眉,反驳疑问:
“师父,你还记得曾经夜观天象,出现的血月之兆吗?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的凶兆却在这段时日慢慢的消失,甚至吉星隐现”。
“这些为师自然能够看到”师父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
“血月之兆,那是众生本该遭受的劫运,岂是一个人能轻易改变的”。
“血月之兆并不会完全消失,百年之内血光必有重现之时,到时候就会有更大的灾难,那时就不是简单的生灵涂炭那么简单了!”
师父的神色越来越严肃,眼中盛满了忧虑,口吻严厉:
“更何况,这大夏气数将尽。血月之兆的背后是江山易主,改朝换代,此后天下百姓将会迎来一个极盛之世”。
“若这一切因那个女子而改变,谁来制止那个更可怕的灾难?又有谁,来还百姓一个安乐治世?”
一声声诘问,狠狠的砸在玉清的心头,玉清的嘴唇翕动了两下,却未发出声音。
“清儿,你糊涂了啊……”
玉清沉默了许久,外面的天色渐暗,静室之内也昏暗的看不清彼此的神情:“所以师父你……”
“对,我让你的师姐,解决这个异数,无论用何种方法”。
那一刻,玉清仿佛不认识这个从小将他养大的师父,用慈祥的面容,最温和的语气,说出那样冷硬无情的话。
“无论,各种,方法?是生死……不论吗?”玉清艰难的问。
“……”师父并未回答,沉默的看着他,眼中的决然让玉清明白了那个答案。
“师父……弟子不懂!”玉清语气变得激烈,一改往日冷心冷情模样:
“为万人杀一人,和为一人杀万人,有何区别?”
“……没有区别”师父的声音隔着明灭的烛火响起,清晰有力:“慈悲与残忍,牺牲与不忍,一视同仁”。
“但,弟子不认同”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外面的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天上星子在纯黑的天空上澄澈的闪烁,仿佛伸手就可以摘下一颗星来。
今夜无月,玉清出门时,看着暗夜的天空想着。
玉清一身孑然,三千墨丝散在背后,在微凉的夜色中飘扬。
他手中的雪尾太极尘,和背后的太极两仪剑,包括他头上的青玉莲花冠都已经永远的留在了他背后的静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