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卿一眼便看出了云英的心思。
不错,若是换做其他家的姑娘,也许会为了搏个仁义善良的好名声而选择替她求情,哪怕心里气的吐血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可她不同,她并不打算嫁进纪家,也无意在长公主面前讨好。
看样子,长公主原本并没有打算让自己在雪地里受冻的,只是这个云英起了些别的心思,特意不告诉主子外面在下雪。
既然狐假虎威,敢动这些歪脑筋,就得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没有人会料到阮素卿居然会当着德阳长公主和纪严的面这么说,包括那个拖着云英往外走的护卫。
除了纪严的嘴角翘起一抹早已了然的微笑外,就连德阳长公主也被阮素卿这般毫不掩饰的态度给弄了个措手不及。
“你......”饶是她早就料到能被自家孙子特殊相待的女子绝非一般的庸脂俗粉,可德阳长公主还是被噎得不知该说什么。
“做奴婢的自当尽好本分,”阮素卿接话道,“可云英却假公济私。”
“若不是素卿早就听闻长公主您宅心仁厚慈悲心肠,换了别人,只怕就要误会您了。”
“就冲这点儿,怎么着也不能饶了她。”
一顶冠冕堂皇的大帽子就这么扣了下来,德阳长公主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灌迷魂汤,可心里却生不起气来,反倒是对阮素卿的兴趣更浓。
“哦?照你这么说,你全都是为了本宫着想?”
“不错,殿下的名声最重要。”搞虚伪嘛,她也不是不会。
德阳长公主有些无言以对,这丫头这会儿倒是装起来了。她看向纪严,只见这个自己最喜爱的孙儿不但没有不悦,反而眼底流露出一分赞许。虽然稍纵即逝,但看着他长大的德阳长公主一眼便能瞧出来。
孙儿喜欢这口儿的?德阳长公主一时心情复杂。
阮素卿看着云英,只见她云英的脸上满是错愕,原本娇美的脸庞苍白中又透露出一丝怨恨。
这是把自己记恨上了?
阮素卿心中叹气。这云英不怪自己犯蠢,也不怪长公主不念主仆情分,更不怪纪严下令,倒是把她给怨恨上了。
既然如此,那也不能再让这么个隐患留在德阳长公主身边了,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做什么手脚。
阮素卿上前一步,对德阳长公主行了一礼。
“殿下,杖责五十未免太多了些,”阮素卿抬起头,“不如杖责二十,将其调往别处当差。”杖五十的话只怕云英半条命也要丢了,二十虽然亦是疼痛难忍,可对性命无碍。
最重要的是,对方最大的依仗不是长公主吗?将她最得意的东西夺走,等于彻底断了云英的命脉。
让她再也翻不起波浪来!
“阮姑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云英一听这话彻底害怕了,就算打得她只剩一口气,只要她还是长公主身边的人,那这宫里的人总得给她面子。如果真的被调到别处......以前她暗地里欺负过的人还不得把她整死?!
云英又冲着自己主子喊道:“殿下......殿下!”
“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殿下您救救奴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