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笑道:“咱们把许多不自量力的家伙打发了去,免得西夏京城满街尽是油头粉脸的光棍,乌烟瘴气,见之烦心。那是为阁下清道啊,有何不妥?”
沈墨道:"如真如此,却也甚佳,那你今晚前来是为何。"
鸠摩智笑道:"小僧只是外来走走,沈公子不喜,那小僧就先走了。"
"想走那有怎么容易"沈墨说道。
鸠摩智知道不能善了了,突然左手一探,向沈墨面门抓来。
沈墨当即运起内力,凝神接战,右手挡格来招,随即反钩他手腕。鸠摩智左拳呼地击出,直取沈墨右肩。
沈墨飘身闪开,鸠摩智第二招已紧接而至,中间竟没丝毫空隙。鸠摩智招数奇幻,一拳打到半途,已化为指,手抓拿出,近身时却变为掌。而沈墨却始终气定神闲,不管鸠摩智怎么努力就是碰不到沈墨一下。
打着打着,沈墨忽听得鸠摩智不住喘气,呼呼声响,越喘越快。沈墨向鸠摩智看去,只见他双目通红,眉毛直竖,满脸都是暴戾之色。
沈墨脑中灵光一闪,蓦地想起当日在少林藏经阁中的事,便开口道:“唉!次序颠倒,大难已在旦夕之间!这般修炼上乘武功而走火入魔,最是厉害不过。”
鸠摩智喝道:“你说什么?你……你在说谁?”声音若狼嗥,若牛鸣,可怖之极。
沈墨道:“我有一句良言诚意相劝。明王若现在住手,即速离开西夏,回归吐蕃,只须不运气,不动怒,不出手,当能回归故土,否则啊,那位少林神僧的话便要应验了。”
鸠摩智嗬嗬呼唤,平素雍容自若的神情已荡然无存,大叫:“你……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只见他脸色狰狞,浑不似平日宝相庄严的圣僧模样。
沈墨道:“明王内息走入岔道,凶险无比,已是危在旦夕,明王自己不知吗?”
鸠摩智狞笑道:“你胡说八道!”加紧向沈墨攻去。
沈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运起了“北冥神功”。鸠摩智本来有些神智迷糊,但内息既有去路,便即清醒,心下大惊:“啊哟!我内力给他这般源源吸去,不多时便成废人。"想抵挡却又不行。
过了半刻,沈墨将鸠摩智的内力吸尽之后,放开了他的手腕。鸠摩智内力尽失,当即瘫坐在地上,暗一运气,确知数十年的艰辛修为已废于一旦。
他原是个大智大慧之人,得高明上师传授,佛学修为亦十分睿深,只因练了武功,好胜之心日盛,向佛之心日淡,至有今日之祸。他坐在地上,猛地省起:“如来教导佛子,第一是要去贪、去爱、去取、去缠,方有解脱之望。我却无一能去,名缰利锁,将我紧紧系住。今日武功尽失,焉知不是释尊点化,叫我改邪归正,得以清净解脱?”他回顾数十年来的所作所为,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又惭愧,又伤心。
只见鸠摩智站起身来,合什躬身叹道:“老衲谢过公子救命之恩,老衲以前虽在佛门,争强好胜之心却较常人犹盛,今日之果,实已种因于三十年前。唉,贪、嗔、痴三毒,无一得免,却又自居为高僧,贡高自慢,无惭无愧,唉,命终之后身入无间地狱,万劫不得超生。”
沈墨还礼道:“大师何出此言,大师今日大彻大悟,来日必早登极乐,脱离轮回之苦
这一来,鸠摩智大彻大悟,终于真正成了一代高僧,此后广译天竺佛家经论而为藏文,弘扬佛法,度人无数。其后天竺佛教衰微,经律论三藏俱散失湮没,在西藏却仍保全甚多,密教自此大兴,三藏典籍辗转传入中土甚多,其间鸠摩智实有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