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的时候,史万宝出逃的消息还是被花大娘知道了。
她出去挑选药材的时候碰到了从山寨赶过来送信的人,恰巧她认识,那人没能瞒得住她。
花大娘静静地坐在张恪床前,像一尊石雕,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长孙无忧手足无措地陪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而引起的。
夜色悄悄降临,李秀宁仍然在扶风城,涉及扶风郡兵、骁果还有唐弼的兵马,几种原来互不相统属甚至对立的兵马要融合在一起,需要强有力的人员坐镇。
长孙无忧为花大娘端来一碗米粥,“师父,你喝点粥吧。”
花大娘摇摇头,“无忧,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只是在想着王爷的病情。”
花大娘干笑一声,伸手接过粥碗放在一边,“我行医半生,看过的医书也有很多,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例,简直是匪夷所思。”
“师父,你不是因为师伯的事情伤心?”长孙无忧小心地问道。
“傻孩子,你师伯的事情有什么好伤心的,他已经五十多岁了,自然有他的分寸,我担心什么?”
花大娘咧嘴一笑,“至于伤心更加不必,他本就是自由的,不能因为我救了他一次,他就要把整个人生都赔给我。
我救他是尽了同门的本份,他要做什么那是他的事情。
至于王爷回头会如何处罚我,那是王爷的事情,我又无法知道。
这些事情本就是独立的,没有什么好担心或是好伤心的,我们只要努力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是了,其他的人和事,不是我们所能主宰的,何必为了那些影响自己?”
“你救了师伯,他去悄悄地跑了,陷你于不义,将来有机会遇到他,我一定要替师父讨个公道。”
长孙无忧气咻咻地说道,“还是男人呢,不讲知恩图报,那也不能以怨报德呀,这不是害你吗?”
“好了,无忧,此事不要再多说了,现在关键的是王爷的病情,”花大娘伸手拦住了她,“我在从头梳理王爷这次发病的原因,也许这个病很早就已经有了苗头了,只是我们大家都没有发现罢了。”
长孙无忧扑到花大娘面前,“师父,你有眉目了?”
“我这两天每天在不同时辰里都为王爷把脉,好像是找到了一些规律,我打算再试一天,要是还是这样的话,或许这就是突破口。”
花大娘叹了口气,“要真的是这个原因的话,我的罪过就大了。”
嗯?怎么说来说去说到花大娘自己身上去了?
长孙无忧走到花大娘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为她按摩起肩颈僵硬的肌肉来,“师父,我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你是如何对待王爷的,不但是我和秀宁姐,连王爷也是知道的,其实他一直拿你当长辈来对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