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谟一听,两脚一软,扑通一声掉进冰冷的海水里,不小心连着呛了两口又冰又咸的海水,本已吓得惨白的脸咳得一片血红。
张恪一挥手,早有人伸手把于谟拉了起来,不过浑身水淋淋的,又吓又冻,整个人连咳带喘缩成一团。
“来人,先送于大人回去换换衣服。”张恪暗骂一声,还是让人伸手帮了他一把。
于谟被带走了,张恪看看来斌,“八哥,消消火,现在这年头,这样的官儿算好的了。“
“贪生怕死,胆大包天,码头这样的重地都敢乱拆。”
来斌怒骂一声,踩着乱石上了岸,跺了跺脚底的海水,
“真该千刀万剐,没有码头,就算是战船修好了也只能停在海里,用小船慢慢把物资人员运过去,不但速度慢,而且很不安全。”
张恪三下两下跳上岸,“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咱们看看如何尽快修好码头吧。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只好停在渔港外面,用渔船一点点来回运了。”
来斌恨恨地唾了一口,“这个于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回头让他亲自搬运石块来重修码头,我累死他个孙子。”
张恪哈哈一笑,以于谟的小身板子,真要去运石块,用不了两趟就能要了命。
“当年两万民夫用了一年半才修好的码头,现在要重修,这不是要人命吗?”来斌扳鞍上马,“你要是不着急,咱们就慢慢来。”
张恪摆摆手,“急肯定是急,但是不能乱来,要讲质量。
干活的人是不用愁的,你忘了,罗士信他们在这里还屯了二十多万人呢,这些投降的贼兵,正好用来开石造码头。
他们都是些身体强壮的,干点开石头的重活儿,完全没有问题。
当年用了两万民夫,咱们可以安排十万,只是如何安排调度这些人,这是个大学问,八哥你多多用心吧,反正我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张恪上了马,看看来斌,“八哥看看,什么时候开始,我让他们把那些人带过来,总不能白白养着他们。”
听到张恪这么说,来斌的脸色好了一些,“这个需要仔细查看一下,比如说采石场在哪里,应该如何运输,谁来负责指挥码头建设等,都需要提前做好谋划,不是一句话就可以随便安排的。
要是过早把那些人调过来,不但暂时没有事情做,还有可能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先等等吧。”
两个人骑着马慢慢往回走,路上商量着如何安排人员的问题。
说到这个,两个人才发现,这件事情,恐怕还真的是需要那位闯了祸的郡守大人来操办。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行军打仗是他们专长的,但是这种涉及人员调配的民政项目,实在有些头疼。
“八哥,要不然咱们回去再见见于谟,权当是给他一个机会。
要是他能组织好这件事情,尽快让码头投入使用,那就算是将功补过。
要是不能的话,咱们再依军纪收拾他,你看怎么样?”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张恪,很是不习惯随便动刀杀人,能救一个是一个,革命的原则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