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夫人盯着宁菀看了一会儿，眸中略过一丝不明情绪：“菀儿，那只是个意外。”
宁菀起身道：“菀儿明白了，菀儿先行告退。”
父母死得不明不白，前世她听信谗言不曾细查，如今想来，父母之死疑点重重。
宁老夫人盯着她的背影，轻声唤：“菀儿。”
宁菀故作没听到，离开昭华园，却在岔路口冤家路窄，碰到宁姝前来。
宁姝迎上来：“真是恭喜姐姐了，能嫁去安国侯府，姐姐好福气呢。”
眼前少女，十四岁的年纪，肤白貌美，身材修长匀称，爱笑也会说，比她会讨祖母的欢心，却有一颗蛇蝎心肠。
宁菀勾了勾唇角，眼底风起云涌，抬眼看过去时，却已是风轻云淡。
她笑着道：“本县主倒是觉得，妹妹才该有这样的好福气。”
宁姝怔了怔，脸上的笑容险些裂开：“姐姐说笑了，姝儿哪里配得上？”
宁菀笑意更深了：“同是侯府嫡女，妹妹莫要妄自菲薄。”
宁姝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矫揉造作地落下几滴泪：“姐姐可是在怨我？姝儿自小身子弱，祖母舍不得我这么早嫁。”
宁菀瞧着她，眼底有看不懂的深意：“为何怨你？小侯爷金尊玉贵，光风霁月，莫不是妹妹你，瞧不上安国侯府？”
宁姝心里一惊：“姝儿没有，姝儿只是舍不得姐姐嫁人。”
宁菀一笑：“舍不得，不如妹妹自己嫁与小侯爷？”
宁姝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这是姐姐的姻缘，姝儿如何敢祈求？”
春芷忍不住开口：“二小姐若是当真这样想，那就该……”
“啪！”宁姝身边的丫头兰草扇了春芷一耳光，“我家小姐在同县主说话，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插言？”
“兰草！”宁姝轻斥，转头看向宁菀，“春芷出言不逊，妹妹也是替你姐姐……”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终结了宁姝接下来的话。
宁菀身有功夫，这一巴掌又使了些力气，宁姝嘴角立刻肿了起来。
宁菀抬眸一笑，目光沉冷：“妹妹如此不懂礼数，专横跋扈，在府里我能替你遮掩一二，出去却没得辱没我永平侯府。”
宁姝咬牙瞧去，正好与她的目光相对，莫名打了一个寒颤，那双瞳仁漆黑如墨，也冰凉如水。
她屈膝行礼，贝齿紧咬下唇，道：“姐姐教训的是，姝儿以后万不敢如此。”
宁菀满意地点头：“很好，这里风大，身子弱便在屋里将养着。”
说完，她唇角含笑转身，带着春芷施施然离开。
兰草有心想说什么，瞧着自家小姐的神情，终究不敢再发一言。
待宁菀主仆走远了，宁姝还未回过神，好一会儿才捂着脸，将手中的帕子拧成一团，狠狠握在掌心，一口银牙险些咬碎，眼中的恨意一闪即逝。
她抬手给了兰草一巴掌，指着兰草骂道：“没用的东西！”
兰草也不敢去捂脸，立刻噤声。
宁姝胸口剧烈地起伏，恨意与怒气已经到达了顶端，她快速往昭华园走去。
就在她站在昭华园外面时，突然止步。
兰草低着头，险些撞在她身上，吓得忙退后几步站定。
宁姝站了片刻，在祖母身边的春芳嬷嬷挑开帘子的一瞬间，闪身往回走。
兰草忍不住问：“小姐，我们不去老夫人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