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按了按眉心,想起那日,丫鬟手上的帕子很是别致,遂追问道:
“府上的丫鬟,是否都配了帕子?”
管家一愣,“这,帕子是有的,不过都是随便分的,图案花样,每一种都有好几条。”
“无妨,这要是想查,还是能寻到些蛛丝马迹的。”
白姝不是听不出管家的话外音,什么好几条,他分明就是不愿意花心思,是因为晓得她的身份不被认可,故意搪塞,还是他本就知道些什么?
“郡主若是执意要查,那老奴定然会安排下面的人极力配合,只不过府上的丫鬟都已经在这儿了,将郡主骗去竹林的人,不是咱们府上的,也未可知啊...”
“是不是府上的,得彻查之后才有定论。冯管家,这恐怕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吧?”
白姝冷了脸,吩咐小小桃拿来纸笔,“啪”的一声折断了手中的羊毫。
白修正有些不明所以,忽然就见白姝已经拿起断裂的毛笔,就着宣纸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柳叶眉,眼睛下面有颗泪痣,嘴唇略显宽厚,这是白姝能记得的所有的外貌特征。
此外,那丫头浅绿色的夹袄下方,别着一方绣着松鼠的帕子。
那帕子很别致,是以白姝对此印象颇为深刻。
至于其他的...
她还真记不住了。
管家被白姝一个下马威吓得没再敢吱声,尤其是瞧见白修对她的所作所为并不反感,心里更是打起了鼓。
“喏,冯管家,我绘画能力有限,你看看这张图,还有她帕子的样式,你对此人可有印象?”
冯管家弓着腰瞄了一眼,正欲摇头,“不”字都到嘴边了,又叫他生生咽了下去。
“瞧我这脑子!郡主切莫怪罪,老奴怎么就把她给忘了呢!”
白修闻言,挪了挪步子,倾身看了一眼白姝堪比漫画的人物画像,脸色瞬间就变了。
“冯管家,你有话慢慢说,她是谁,为什么你会忘了她?”
冯管教很是为难地看了白修一眼,支支吾吾半天,索性直接跪下了。
“公子也在,老奴就直说了。咱们院儿里,现如今的这些个丫鬟,都是可以任人差使的。但郡主画儿上的这位...
这位是在佛堂办事的,与她们不一样。”
“在佛堂办事?”白姝愣住,随即下意识回头望向白修那张变幻莫测的脸。
“她是夫人身边的人?”
管家的头低了些,“是,她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同夫人一道住在后花园的阁楼上,鲜少同人来往。
每月的例银、吃穿用度,都是老奴差人送去的,平日里咱们压根也进不去阁楼,这一点,公子也是知晓的。
至于这松鼠手帕,整个府上就那么两三条,都是不必干粗活儿的一等婢女才有。”
后花园的阁楼...
一等婢女...
白姝沉吟,那日那个丫头,的确曾带着她绕过阁楼,再前往的竹林。
若说她本就熟悉阁楼周围的环境,似乎也能说得通。
一直没开口的白修,见白姝的神色明显不对,给了冯管家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后皱着眉头遣散了院子里的下人。
“我带你去阁楼找母亲吧,虽然她讨厌你,但我的母亲我了解,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