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见他吃得香甜,没再说什么,于不远处摆弄好捕兽器之后,她便背着竹篓往深山里去了。
同上回一样,止血消炎的草药白姝摘了一箩筐,除此以外,她还同自己备了些祛湿美容的草药,直到竹篓里什么都装不下了,她方才停手。
巳时不到,女人满载而归,彼时男人正依靠于洞口闭目养神,见她回来便睁开了眼睛。
“我那捕兽器不见了,是你拿回来了?”
男人点头,“嗯,这回夹了只野兔,我拿回来了。”
“如此甚妙,晚点请你吃烤兔肉。”白姝搓了搓手,眼睛璨若星辰。
男人将视线从她黯淡的脸上移开,转而翻了个身,再次闭上了眼睛。
白姝知道他这是伤口泛疼不愿意说话了,麻利地放下竹篓便开始忙活。
先是去山泉边把药草都清洗干净,再就是用竹筒熬上汤药,剩下的捣碎成泥,留待备用。
拿出之前带出来的干净衣裳,白姝很是仔细地撕成长条,这才忙上手给他换药。
新鲜的草药一碰到裂开的血口子,那种酸爽的滋味男人已经不是第一回体验了,白姝望着男人隐忍不发的样子,嘴角也止不住跟着抽了两下。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手里的动作,尽量让男人少受些煎熬,好在男人没有再发烧,事情总归在往好的方向去。
等药熬好的间隙,白姝又同自己自制了个纯中药面膜。
不同于上一回的嘲讽,男人此番许是真的不太舒服,但透过面具,白姝还是轻易捕捉到了男人对她如此举动的鄙夷。
“嫌我难看你就不要看,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男人一顿,转而幽幽道:“你不懂,咸鱼尚且知道要翻身,我看见你这般挣扎,便更有动力战胜身体上的疼痛了。”
白姝懒懒看了他一眼,这狗东西也就仗着自己有俩臭钱,不然三番五次嘴巴这样毒辣,她一定气定神闲看着他去死。
“你这么有精神,还会挖苦人,我看你是还不够疼,要不,我给你按按伤口?”
“大可不必,”男人摆了摆手,指了指一边蜷缩着的野兔,“你索性把它烤了吧,我实在是见不得它在我眼前晃荡。”
“你嫉妒人家活蹦乱跳?行,我这会儿去弄些盐来。”
白姝看了一眼天色,没再同他计较,当真起身洗了把脸,开始做起了烧烤前的准备工作。
有了前面两顿的铺垫,男人对于她做饭的技能丝毫不怀疑,安安心心喝了药,热气腾腾的兔子肉便送到了他的嘴边。
不多时,一只肥美的兔子便只剩下了一堆骨头。
白姝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待打了个饱嗝后,对男人说:“我该回去了,你好好的,别再把伤口搞裂了,明日一早,我来给你换药。”
“你这就要走了?”
“不然呢?留在这儿陪你聊天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男人摇头,“我的仇家还在到处找我,如今在外头,我自是担惊受怕养不好伤的,留在这儿实难痊愈。”
白姝闻言默了默,说:“那你说要怎么办才好?”
男人沉吟,忽然抬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我要跟你回家。”
头顶的鸦雀一飞而过,留下一串苍凉而不失尴尬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