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神情从容,半点儿旁的心思没有,很是坦荡。
季芸定定看他两眼,最后移开视线,不置可否:“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收下了。”
反正住也不是她一个人住,等走的时候,将房契留下就是。
顾景峰心下暗松口气。
他还算了解季芸的性子,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这房契怕是送不出去,还要影响他后头的计划。
所幸,她没察觉什么。
殊不知,季芸并非是一点儿都没察觉,她就是觉得顾景峰近来越发的奇怪。
从上次她受伤,到后来坦白了某宝的事,两人之间的界限好像越来越淡。
不是只有顾景峰的原因,还有她自己。
“这样丰厚的生辰礼,到时候我怕是还不起了。”她将房契收起来,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顾景峰的生辰还早着,是新年的一月份,距离现在还有好几个月。
他想到某种可能,不由的弯了下唇:“不用你还。”
“这可不行。”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她态度坚决,虽然还没到顾景峰的生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用什么还他。
想来那个时候,她手里的银子也多起来,倒也不怕。
顾景峰没同她掰扯这个,洗漱之后上了榻。
窗外漫天繁星,二人也没什么睡意,季芸整理好账本上需要进的东西,便也靠在窗口吹风。
“等明儿早告诉他们搬家,他们定然高兴坏了,不过要搬家,得再租一辆马车,否则的话,家里太多东西了。”她心里盘算起来。
“明儿个我起早,去租一辆来。”顾景峰附和道。
“家里的锅碗瓢盆就不带了吧,都用好多年了,桌椅板凳也用不上,明天重新买吧。”
“好。”
她说什么,顾景峰都应着。
“你怎么什么都说好?”这也太好说话了。
顾景峰愣了瞬,迅速道:“有哪里不对的么?”
季芸拧着眉心斜他眼,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太好说话了,替那些皇室子弟做事的时候,你也是这般么?”
“当然不是。”那些人怎么能和她相比。
说起他在皇城替当今太子爷做事,季芸来了兴致。
“你是在皇城做官还是旁的,怎么这么有钱?”
寻常的幕僚,能像他这样拿夜明珠不当宝贝么?
她还记得他曾经说过,资产多数留在了皇城,没带回来,毕竟他是假死回来的。
顾景峰挑了下眉,有些意外。
这还是第一次,她问起关于他的过往。
“不是做官,就是替太子出谋划策,算是幕僚。”总算是有一件关于自己的能令她感兴趣的事,顾景峰自然会抓住这个机会让他多了解一下现在的自己,
“太子还是皇子的时候,与四皇子还有六皇子便是明争暗斗,我当时被人救回来,阴差阳错进了皇子府当差,只是个寻常侍卫,后来有人暗中潜入皇子府,被我抓获,从此便在太子身边做护卫。
四皇子有嘉庆侯和工部尚书支持,六皇子的母家则是镇远将军府,二皇子当时并不被看好,他也没有表露出半点要夺嫡的意愿,起初我也不知道二皇子还有夺嫡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