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步的妥协就会有两步的妥协,我开始乘胜追击。
那位接过玉瓶递过来的肉碗,想要喂我吃。我紧闭嘴巴拒绝。
“不是要吃肉?”
他想了想,又去问玉瓶:“翁主的饭菜有没有增加新的?”
玉瓶摇头,“这半个月都是这样的菜谱。翁主长肉了,怕换了翁主不愿意吃。”
好嘛,玉瓶也是个不老实的,把饭菜不好的原因直接推到我身上。貌似“为我好”,其实就是为她们的偷懒和怕我不长肉被斥责找借口。
没一个下人是让主人省心的,一不注意她们就给你挖坑。那位大概也理解我的这种心理,吩咐:“去问问那个,翁主以前都爱吃什么。”
“那个”?是哪个?我狐疑。
房间里陷入安静,衙内静静地坐着,盯着我看,猜不到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个”是哪个。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平时很短的时间这会也感觉犹如迈过半个世纪,那位的耐心让我钦佩。
“唉!”
他的叹气声我想不止我一人听得到,床周围的婢女们也会听得到。
“我拿你怎么办好呢?”是那种很无奈很无奈的口吻,无奈中尽是宠溺,没有足够的喜爱是不可能这样的。是我和三衙内的相处中没有看到过的情感。
我茫然了。莫名其妙这位到底是怎么看我的?怎么会这样。
他拉起我的手,轻轻地摩挲,还嫌不够,又习惯性的伸另一只手摩挲我的脸皮,像极了抚摸宠物的动作。
我是他养的金丝雀吗?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偶尔听到的狗叫声。叫声就从院里传来,不知道是不是这位的爱犬。
身为狐狸,还以狐狸的身份生活百年,我在张家村方圆百里不说能称王称霸,至少是没几种能让我避着走的动物。其中能排上第一的是一种叫“细犬”的猎狗,是我最最害怕的,没有其他,我对它的恐惧程度比看到野猪老虎还深之。
张家村是荒郊野外,是标准的乡下。乡下的狗只有一种土狗,褐色或者黄色的毛,看家护院尽职尽责,饿死也不嫌弃家贫,给口吃的就能忠心耿耿的那种。
有一年突然来了一波打猎的,他们带的猎狗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狗,我出于好奇围观的近了些,没想到被那猎狗闻到了气味,在它主人没有发出命令的情况下,它竟直接冲着我而来。
它冲着我过来可不是联欢欢迎我的,它红色的眼睛里迸发出来的全是凶恶的想吃了我的那种架势。
对于危险我的神识识别程度很高,神识传达给我的预警信号是十级,最高的,比我遇到野猪时都高。吓得我赶紧抱头逃窜。是的,是逃。我感觉我逃的慢一点都会落入它的魔爪,然后被它逮住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那种逃命的感觉我至今记忆犹新,猎狗的样子也深深的刻在了我脑海里。
后来我来到梁城,我在杨家又一次见到了被称为“细犬”的猎狗,第一眼就认出是当初追我的那种猎狗。我对细犬的恐惧感依在,只是我现在做为人,细犬对我友好地摇尾巴,不再是之前见到我时穷凶极恶的模样。
说这么多是我很奇怪,我的院里怎么会经常的有狗叫。即使狗是这位的爱犬,会跟着他来我院,他不来的时候怎么狗还来?
我越想越远,直到玉瑛的话把我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