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一个没有答案的问在我心头盘旋,我呆呆的看着妇人收拾了饭碗走出去,随手关上门,又到院里,顺着窗外向南走去。
当然,我能看到的是她经过窗外,她出屋关门后我便看不到她了,我的魂魄离不开我的本体三尺远,我不能随着她移动,我像是被扯了线的风筝,线绳只有短短的一截。
我的魂魄被限制在圆圈内,我感觉像是一个透明无形的罩子,把我罩在我身体三尺的范围内。在这个范围内我可以任意移动,却是发不出声响、做不到有形。就像是偷窥者,默默的注视他人。
怎么这样?我昏睡的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落到如此田地。
造孽啊!
闲着也是闲着,我开始回想我做的那些造孽事……
逮兔子算不算?我对兔子做过不止一次连窝端的事。连窝端怎么说都是满门屠戮,是够残忍的。杀孽太重,我决定以后逮兔子一定要留种,不能再发生连窝端的血腥事。
猎杀本门狐狸算不算?我不清楚我的狐母祖籍哪里,不过她能出现在张家村附近,想必应该是周边山里的狐族成员。我在张家村时狩猎,并没有说因为自己是狐狸精而放过猎杀狐狸。虽然我不吃狐狸肉,面对无法交流没有共同语言的狐狸,狭路相逢时还是会痛下杀手毫不迟疑的,并没有顾及对方是狐狸而心慈手软。
其他嘛……我想啊想,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了。
不杀生肯定是不行的,不要说作为狐狸我要吃饭,就是作为人我也是要吃肉,光吃菜肯定是不行的……我想起来小王氏。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突然好沮丧。如果我不是为了解善秀之急脱杨家之困,我怎么会把小王氏说给善秀做媳妇。小王氏生产选择弃大保小的是她亲爹又不是我,我做多算个帮凶吧?
我在替自己辩解,不清楚哪位过路的神仙能听到我的心声,来评判下我辩解的对不对。
想着想着我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两人的说话声吵醒。
“大娘子,她就是个新娘(妾),真不值当您这样伺候她。”
“您歇着,让我来。”
“我可以,也不算啥脏活。要说她也挺乖的,听的见话似的,让她拉她就拉。”
“哼,乖啥?我看是享福吧。人一躺,吃喝拉撒一样不拉,净等着人伺候了。”
“大娘子,唉,您真是心太善了。等她醒了病好了,真要进了咱家门,你不是更要委屈自己?那可不行。”
“你胡说啥,我照顾她是为了大官人,可不是为了她。大官人从见到她就开始惦记她,把她放在心尖上。如今好不容易把她救活了,疼她是应该的。我作为大娘子替大官人分忧,照顾她理所应当。我不照顾她,难不成让大官人亲自照顾她?”
“我知道你是好心,替我委屈。可这样的话真不能再说了,万一有天让大官人听去了,伺候她几个月的功劳全没了,那才是真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