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衙内昏迷不醒,我昏睡不明,我们的孩子无声无息出生了,同样是没有发出声响,连婴儿该有的一声啼哭声都不曾发出,就悄没声息的来到了这个世界。三口人全静默无言,倒也是步调一致。
如果不是杏姑去禀告,国公夫人在院里压根不曾发现婴宁在屋里已经生产了。
国公夫人呆呆的望着眼前乖巧毛茸茸的小人儿,内心翻江倒海,五味俱全,说不出一句话,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
憋了半天,她涨红脸问:“翁主怎样了?”
负责照顾翁主上身的稳婆,“扑通”一下跪下,顾不得疼痛,捣蒜般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其形不言而喻翁主出问题了。
国公夫人的心又一下提到嗓子眼,三两步走到北面床头,“啊!”她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一张骷髅头出现在她眼前,花白的头发,深陷的眼窝,松弛的皮肤,哪里有一丝明媚艳丽的气息,和刚刚不久她见到的婴宁判若两人,完全是一位形如枯木老婆儿的模样。
房间静的可怕,风都停止了不动了,已经不是掉根针的问题,而是连呼吸声都能感受的到。求饶的稳婆早被杏姑制止,匍匐状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过了不知多久,国公夫人一字一句的说:“去,把仙人喊来。”
又补充一句:“只喊带头的一人来!”
她虽没跟着丈夫上过战场见过厮杀,也是跟着丈夫东跑西跑多少年的,清楚明白眼前的怪象决非人力所为,已经不是区区晁大夫能够解决了的。
她既无助又愤怒,无助此时此刻丈夫儿子都不在她身边,无人帮她无人分担,就连在家的小儿子也昏迷不醒指望不上。愤怒什么人竟然如此胆大,敢趁她丈夫儿子不在家之际,对她家最弱的人下手,想趁机毁了她刚刚成名的儿子!
(我非常感谢此时此刻国公夫人能把我归为她的家人,而不是视我为妖魔鬼怪。)
她为哈如此想?
容国公做事谨慎,在支持小儿子参加省试时,已经和夫人预想了各种有可能遇到的问题,三元及第的状况就是其中之一。
站在容国公的角度看,三元及第已经不是说简简单单随随便便只靠成绩就能拿到的,是各方势力各种博弈之后的结果,否则也不会科举制度实施几百年,天下才六位三元及第。
谁都知道三元及第的好,凡是读书人无不做着这样的梦,可现实呢?哪有那么容易凑出来一个三元及第。
没有天时地利,光靠人和肯定是不行的。天底下的读书人太多了,有权有势的家族也太多了,能把天时地利人和凑一起的家族,少之又少,他沈家就不做这样的梦,凑这样的热闹了。也省的成为众矢之的,被人扒出来小儿子的老底。
他内心压根没指望小儿子能拿三元及第,他儿子那样的水平能走到最后的殿试,已经是他家坟头烧高香了。连他都认为,他儿子能拿三元及第是对天下读书人最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