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出去之后的事自有跟来的人去处理，我由三衙内搀扶着进了里屋。通过外屋时还被屋里没散去的体臭味给熏到了，坐在床边干呕了好半天，苦水吐了几大口，才算是平静下来。
里屋一床一桌两把圈椅，我坐在床上围在被里屏气凝神定定心，感受下压迫感越来越强烈的那股预感，知道时间快来不及了，感觉自己一个人恐怕是完不成整个过程了。
时间和我的状况都不容我迟疑，狠下决心对茫然不知如何做的三衙内说：“你留下，帮我。”
三衙内是头一次跟我来这里，真真的是有很好品德的人，尽管眼神里的疑问呼之欲出，至此时仍然完全信任我，始终不曾问一声“你在做什么”。
打发其他人出去，他也坐到床边，看着堆放笔墨纸砚的小案桌，顶替婢女们做的活，拿起毛笔沾研磨好的墨汁，来回翻转挤出笔头多余的墨汁，把几支笔头的毛调到最佳的含墨状态，方便我写字用。
我屏气凝神放开神识……
果然我的预感没错，相比较前几天的安静，贡院此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一队队的士卒手持火把、灯笼，有条不紊的各种忙碌，我立刻明白这是贡院开始省试运做了。
也就是说朝廷不再继续等北地因为风雪不能到达京城的举子了。想想也是，考试都从月初推迟了月末，延迟了大半个月，还能怎么等他们。能来的应该都到了，不能到的估计再等也到不了了。
我熟练的摸到出题大人的院子。哈哈哈，这次屋里挤满了人，比上次秋试出题的人多多了。
大概大人们也是刚到，集中在堂屋，几张方桌拼凑成长长的大桌，案上置放不少笔墨，他们坐在桌旁，有的在相互寒暄；有的在热烈的讨论什么。我对此没有兴趣，急匆匆向隔壁的誊抄院看去。
誊抄院已经戒严，比秋试严格多了，里三层外三层，手拿长矛的士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简直是人海战术，把院子围的水泄不通。估计来个飞鸟进入，都会让他们给硬挤出来。
我心急如焚，只想知道卷子有没有出来。只剩下三天三夜了，还要留出来谭玘写文章出来的时间，我若不能马上拿到卷子，怎么保证三衙内这次省试必过。
院内三间房都有灯光，我飞快越过院里的士卒，进入最东边的屋子。房间内有三名刀笔吏，比上次多了一名。
他们应该也是刚到不久，人安静的坐在圈椅上，靠墙的床铺上还有他们散开的衣服和随身用品。房间内的案桌上堆放着誊抄试题用的一刀刀白纸，以及文房四宝……并没有发现试卷的影子。
看他们安静的模样，和秋试时不一样，我急的额头冒汗。焦虑不停的想：试题，试题在哪？
我无计可施，在三间房里来回转。三间房一个样，九名刀笔吏一个比一个安静，一点也没有要誊写卷子的样子。
我要急疯了！一种强烈的不详感油然而起，不会真的拿不到试题吧？我是不是太自信了？
我如热锅上的蚂蚁，横冲直撞又返回出题大人们待的堂屋。
房间内没有刚才的热闹，大人们安静下来，七名大人六名在凝神的写着……试题！
我倒！得来全不费功夫，是我来早了！
我激动的简直要跳起来。
同时，一股不详的预感迫在眉睫。我不知这股不详的预感来自哪里，我也顾不上去细细品味，我深信我的神识不会出错，我必须争分夺秒，不能让自己在有预警的情况还中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