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小生的兄弟媳妇不识字,并未在意她看到了我写的东西。
再说,就是光明正大的说给她听我写的是什么,她也不会明白这是东京府的秋试考题。这到不是说她笨,而是梁人的识字普及率真的好低。勋贵家里女子不识字的还比比皆是,更不要说庶民百姓了,千之一都不夸张。
她见我注意到她,堆满笑容讨好道:“翁主,没打扰您做事吧?”
我能说“你打扰到我了”吗?不能!
我微微陪笑:“没有,是我影响恁的生意了。”
“哪里!哪里!”她双手摇晃乱摆,身体也跟着扭动,“翁主恁可别这样说,恁能来是我们的福气,平时我们想请都请不来恁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识趣地问:“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脱口而出:“没……”随即向前伸伸脖子,立马改口:“是有……有一点……”瞥一眼旁边盯着她的丈夫,继续说:“就是……一点小事!”
笑容仿佛马上就能撑爆她的脸,我有点替她脸上的肉疼。好心的说:“说说看啥事,我能帮上的一定帮。”
我现在已经学会在听闻事情前,绝不轻易答应别人。
她身体未动,又向前伸伸脖子,细长的脖子显得更长了。
“翁主……恁……能不能……”再瞥一眼丈夫:“帮我家当家的也找个官差当当啊?”
“官差”——衙役?他们家是比衙役还高一层的良家子,怎么自降身份?
我善意提醒:“顺子媳妇,衙役是有籍的,做了衙役往后代代都不能翻身了。”
“不是衙役!不是衙役!”
她手摇的拨浪鼓一样,几乎碰到我胸前了,焦急的解释:“翁主不是衙役!”
猜测还是解释的不清楚,原形毕露一拍大腿,大喝一声:“诶!翁主,我跟恁实话说吧!我是想让恁收了我当家的,就跟三兄一样去跟着您做个官。虽说恁草原的官没有品级,可那也是官啊!”
说完,两眼不转的盯着我,黑眼珠比白眼珠多,像张家庄周边捕食猎物的猎手,盯的我心里直发毛!
原来此“官差”非彼“官差”,我有能力帮他们当官?我怎么不知道?好奇怪他们怎么会这样认为。
小生不过是我雇佣来养鸡的,至今他的工钱里一文钱都不是我发的,全是他带着二花挣来的。这样的雇员如果算是官差,我呵,我呵呵!那我这个主家也太好当了。可以随心所欲,想让谁当官差就让谁当官差。
我自嘲说:“你兄小生在我这儿做什么你们是知道的,这哪里算什么官差。”边说还边耸下肩。
“算得算得!”
顺子媳妇急不可待的抢着说:“翁主恁不着啊?英家都答应三兄的提亲了。”
见我茫然不知的表情,补充道:“英家姐儿那是真真的官家娘子,三兄都想了这么多年了,三兄如今要不是做了官儿,英家怎么可能会同意这门亲事。”
看我还是木木的困惑,追问:“翁主恁真不知道这事?”
我真不知道这事!
这些天我忙着偷题的事,哪有心思过问小生的事。再说,貌似小生好久没来见我了,也没有向我汇报这事。